姚洲一開始沒回答,高澤也沒再問。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又開始抽煙,姚洲拿出一隻黃銅打火機,點完火了就把火機攥在手裏慢慢摩挲。
“先把我對不住他的那些盡量彌補回來。再看他願不願意給我機會吧。”姚洲說。
高澤轉過頭去看他,這話很不像是從姚洲嘴裏說出來的。以一個Alpha的生理屬性,沒有信息素的影響,還能做這種退讓太難得了。
“你不會是信息素中毒了吧?就非得林恩不可。”追不追得回來還未可知,高澤沒想聊得那麼沉重。
姚洲的視線落在遠處,說,“喜歡他身上那股勁兒。”
安靜,話少,軟的時候能把姚洲骨頭叫酥了,冷起來一言不合就掏槍。別人還真不行。
高澤和他多少年兄弟了,從來沒有機會這麼坐著聊過感情上的事,便有意地說,“二零區一個小地方,你要讓林恩聽你的,倒也不難。”
姚洲知道他故意的,拜票跑了一天,都累了,姚洲根本沒力氣發火,歎了口氣說,“別瞎出主意了,我老婆眼看要抓不住了。我再逼他,我不是找死麼。”
高澤也就收了聲,心說能讓姚洲這麼認慫的人,大概就隻有林恩了吧。
兩個人在荊川家門口一直等到晚上十點,終於把人等回來了。
荊川一眼就看到了他們腳邊放的飯盒,這東西不扔,就是留給他看的。為了等你,兩個頂級Alpha蹲你家門口吃盒飯。負荊請罪的效果立刻拉滿了。
荊川開了門,示意兩人進屋,語氣沒有先前那麼冷硬。
高澤一看這情形,應該是各自都消氣了,打不起來,於是說,“我先走了,你們聊。”
姚洲跟著荊川進了屋,也沒有彎彎繞繞,一在沙發裏坐下就開門見山地拜托荊川,“林恩他母親下落的事,荊哥你再費費心。”
荊川從冰箱裏拿了瓶水,抬手拋給他。
祁恩美的失蹤已有十餘年,她最後出現的地區常年戰亂,連本地居民的檔案都存不住,消息很難查實。幾個月前荊川跟到了一條線索,也和姚洲提過,但還不待細查,茉莉就在林家的伏擊下受了重傷,荊川一時間分不出心去做別的,這事就耽擱了。
現在姚洲再提起來,荊川沒有馬上答應。
他做事有他的原則,林恩被姚洲兩次送上手術台,腺體毀了不說,餘生都受影響。現在姚洲要拿這個做人情,荊川覺得不怎麼地道,未必會為他破例。
姚洲不催他給個話,先聊了些別的,後來又一次提到林恩母親的下落,荊川仍然沒有鬆口。
姚洲叫了荊川二十幾年的哥,當然了解他的為人。
姚洲把手裏的半瓶水放在茶幾上,搓了把臉,說,“如果有消息了不用告訴我,直接和林恩說,追查到什麼程度,全看林恩的意思。至於要用什麼資料,需要多少人手,你就一句話,我這邊都能安排。這些也別和林恩提。”
荊川沉眼看著他,姚洲坐在偏暗的一角,許是在外麵奔波了一天,神情裏有少許疲累。
他在外頭是何等的風光,所到之處受人歡呼追捧,今晚特意登門,久等不走,說到底不是為了荊川。兄弟之間從小打到大的,哪有隔夜仇。還是因為他心裏裝著一個人罷了,甘願為了對方一點一點去修補那條裂痕。
荊川沉默片刻,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