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在休息了幾天之後又找上了蘭薩。
蘭薩似乎早有預料,他坐在王座上,手裏把玩著一朵紅薔薇。
“媽媽在哪?”虞衡懶得跟蘭薩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蘭薩居高臨下的看著虞衡,他一點點將手中的薔薇花瓣碾碎,看著指尖充滿馥鬱香味的花瓣汁液,他反問虞衡:“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詢問這件事的呢?我前愛的哥哥。”
“皇帝將媽媽推入深淵,心安理得的坐在王座上,享受著所有人的景仰和媽媽以血肉換來的短暫和平。”
“她以命相護,把你送回了萊茵。”
“那麼之後你做了什麼嗎?”
“你憑借混血種的天然優勢,皇帝那點少得可憐的愧疚,順理成章的進入軍部,然後心安理得的走到了現在。這段時間內,你有為媽媽做過任何事情嗎?為什麼到現在萊茵也不能談及她的名字和她的事跡?”
“我親愛的哥哥,優秀的哥哥,你來告訴我,你做了什麼?你為什麼不去做?”
“你不敢麵對自己的混血種的身份,所以厭惡,所以摘除了自己的腺體,所以享受著帝國的讚譽,所以不願意提及自己的母親。甚至可笑的成為了貴族的養子,你什麼都沒做,現在卻又要見母親。”
“你不覺得自己太過虛偽和貪婪了嗎?”
蘭薩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往虞衡的痛點戳,絲毫不客氣。
“為什麼到最後,需要我這個一直生活在蟲族王庭的怪物來為她正名?”
“告訴我,這些年你什麼都沒做,是因為不想嗎?”
無法反駁,無論如何都無法反駁蘭薩說的每一句話。
“哥哥,你一直生活在人類的世界,難免會沾染人類的劣根性,自私,貪婪,懦弱,無能。”蘭薩湊近虞衡手撫摸上他的臉,聲音低緩而充滿蠱惑。
“不過沒有關係,你隻要遠離他們就可以了。”
“你不是想要見母親嗎?你不是很想念她嗎?你隻要遠離人類你就可以見到她了,然後我們可以一直生活下去。”
“你說得對。”虞衡似乎被蠱惑了,他讚同的點點頭。
動手隻在瞬間,虞衡反手將匕首對準蘭薩的胸口就要插進去,可蘭薩的反應速度遠超虞衡的預料,幾乎在瞬間蘭薩就做出了反應,他抓住虞衡的手微微一用力,骨裂的聲音響起,他直接把虞衡的腕骨捏碎了。
虞衡手中的匕首掉落,蘭薩另一隻手快速接住,匕首翻轉間便朝虞衡刺去。
千鈞一發之際,虞衡剩下的一隻手擋住攻擊,身體往後仰,刀刃擦著他的鼻尖轉了一圈。虞衡找準時機,在刀尖對著蘭薩自己的時候,借力將蘭薩的手反推回去。
可惜的是,刀尖抵著蘭薩的脖子怎麼也無法在刺進去一分一毫。
他脖子上浮現一片片細小的鱗片,在光線下泛著非常淡的淺紫色。
兩人一同倒在地上,蘭薩好脾氣的笑著看著虞衡,戲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不太聽話的寵物。他絲毫不在意抵著自己脖子的匕首,有些遺憾的說:“哎呀,果然沒那麼好騙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輕快,帶著三分笑意,像是惡作劇不成反被發現,卻仗著對方的寵愛肆意妄為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