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升眼睛挺大的,他看進我眼裏:“美女,你好。”
我禮貌一笑:“你好。”
他又說:“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文潔。”
這時候眾人也像剛才那樣拍手道:“記不住!來一首!”
我沒什麼好怯場的,唱歌是我的強項,我說好,唱一首《》。
其實《女人花》不屬於我的年代,那是更大一些年紀的人年輕的時候流行的歌曲,但是我總覺得現下流行的歌曲不夠真摯,也顯得不夠有品位,所以我還是愛唱一些老歌。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記憶中那歡樂的情景
慢慢地浮現在我的腦海
那緩緩飄落的小雨
不停地打在我窗
隻有那沉默無語的我
不時地回想過去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記憶中那歡樂的情景
慢慢地浮現在我的腦海。
待我唱完大家都熱烈地鼓掌:“好!”
“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
大家十分熱情,於是我又唱了一首《夜半小夜曲》
唱完歌,我覺得開心一些了,與這些人的距離也拉近了一些。
這時謝禮升把煙從嘴邊拿下來,剛做了個準備彈煙灰的動作,又有四五個人爭先恐後地去拿煙灰缸給他。
雖然那煙灰缸很簡陋,就是個八寶粥的罐子,但是被這麼多人追捧,那用煙灰缸的人變得更加尊貴似的。
他眼睛特別大,也特別有神,他輕輕彈了彈煙灰,對我道:“文美女,你唱歌很好聽,你是學音樂專業的?”
其實我的資料早就在他們的筆記本上,問我什麼專業,不過是拉攏距離。
我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學英語專業的。”
我想了想又說:“你唱歌也不錯,你是學音樂專業的?”
他道:“哈哈,不是,不過也跟藝術有關,我是學畫畫的。”
我心下了然,一般學藝術的人總有和別人不同的氣質,大概叫文藝氣質吧。
他抽完了這支煙將煙蒂按進麵前的煙灰缸裏,有點自嘲地笑了笑:“剛剛王惠王美女說我很厲害,是大學生,其實我一點都不厲害,我學習成績很撇,考的成都xx學院,就像你說的那樣u0027垃圾u0027!\"
聽他這麼說,我有點不好意思,不禁麵紅耳赤,我不知道我背著他說的話,他們早就傳給他了,畢竟背著人說別人壞話不是什麼好事,貶低別人的學校就像貶低別人的出身一樣,都是可恥的。
但他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確實是垃圾,比不上你們的好大學,所以我在學校的時候也常常思考,我將來該做什麼?
我舅舅是開製衣廠的,我爸媽都在他的製衣廠打工,所以放暑假的時候,我也去製衣廠打暑假工。製衣廠要多苦,有多苦,大夏天,廣州廠房很熱,我做裁剪,那個刀比我人還高,我就拿著那個刀一趟跑過去一趟跑過來,熱得汗流浹背,從來沒感受過那種苦。”
他說了很多製衣廠的苦,他親舅舅開的廠,他在裏麵也不能享福,他父母亦然,他十分心疼。
然後後來的有一個暑假,他爸媽又叫他去製衣廠打暑假工鍛煉加掙錢,他正在猶豫,
此時,他另一個親人在吉首這邊做生意,開廣告公司的,叫他過來實習,做設計,剛好和他專業對口,就叫他過來看看,於是他就來了。
是他非常親的親人叫他來的,結果到這裏,跟他說廣告公司沒有了,叫他考察一個行業。
我想這遭遇怎麼都差不多?同是天涯淪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