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明白,他是不希望忘記過去,不希望從頭來過,她撫摸著他的小臉,幫他拂去臉上的淚痕,可是剛擦好眼淚,另一串眼淚又從閉著的眼中流了出來,打濕了枕頭。
小孩雖然不能說些什麼,可是兩眼不停流出的淚水早以表達了一切。姐姐也心知肚明,她也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沉下心說:“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改變了嗎?”她指了指被緊緊抓住的那隻手:“大不了,我這隻手不要了。我一人單隻手也能做殺盡這裏的壞蛋。”
她看著弟弟那倔強地一直在搖頭,頗為無奈的對他說:“好吧,你放開手,我就讓你說話。”弟弟聽到這裏,靜靜地緩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鬆開手,姐姐的手腕早已青紫一片。
也不在乎手腕上的傷,她用手微微一指,一陣微動,弟弟變“哇”的哭了起來。
弟弟撲到姐姐的懷裏,哭聲已彌漫這屋裏的各處。弟弟哽咽地哀求到:“姐姐,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
在一旁的浮生也是不忍心看下去,弟弟的哭聲讓人心碎,真讓人心生悲涼。
姐姐抱著弟弟,不等弟弟說些什麼,隻是呐呐地說:“弟弟,再見”
隻見姐姐輕輕碰下弟弟那小腦袋,弟弟張了張嘴,本想在說些什麼,便昏了過去,這次可是真的睡去了。
姐姐流著淚抱著幼小的弟弟,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隻見她將手中那顆早已準備好的藥丸放入弟弟的口中,轉而對立在一旁的浮生說到:“浮叔,他就交給你了。”
浮生看著這兩姐弟,心裏明白如今已是大勢已去。哎,造化弄人,合一門奸細叛變,一位弟子私自打開逢魔塔,奪取其中至寶,引起合一門防禦出現破綻,被伺機守候的魔道滅了門,如今,世上再無合一門。
浮生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東西,他對那女子點了點頭,說:“放心,我會安置妥當。”
女子抱著年幼的弟弟,替他拂去額頭上的亂發,心力憔悴地說道:“他自己的路,他自己走,我隻能給他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浮生明白,點了點頭。女子問,:“我做的,對嗎?”
“時間能證明對和錯。”浮生回答。
女子點頭,說:“將來的事,隻等未來做評判。”她把熟睡中的弟弟抱給浮生,走到門前。門外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雪,風嘎嘎地吹響了窗,不一會兒,外麵已是白茫茫一片。
女子不禁感到幾分寒冷,浮生抱著孩子向著她問:“你的藥效能持多久?”
“短則三五年,長則一生。”女子回答。
浮生又問:“為何不將他的能力消除?你有這個能力。”
女子搖搖頭:“這樣做,那我和我父親就沒什麼區別,我隻想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浮生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看著在熟睡的小孩:“其實,有時候沒選擇,這隻是是宿命。”
“我們沒得選擇,但是他。”女子同樣看著浮生抱著的小孩:“要給他機會。”
女子不再說話,轉頭走出房屋,忽地消失不見。
浮生看著她消失在眼前,一切都已成定局,一個赴死,一個重生,好一對姐弟。
浮生看著滿天飛雪,黑夜被映照得格外的明亮。他獨自地笑了笑,內心沉寂,罷了,就讓我也選擇一回,讓我不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