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月心湖的水紋又多出兩道。
三道水紋碰麵,然後糾纏在一起,像是三條在水裏打架的長蟲。
“???”
“……”
溫烑疲憊的按了按眉心,“不用理會,繼續喝酒。”
晏行月嗓音平緩,目光輕若羽毛般停在他的俊臉上,“會不會很耽誤你做事?”
心湖波瀾連連,似與飲酒有關。
溫烑明白過來,忙不迭搖頭,腦袋都快甩成撥浪鼓了,“不會不會不會,怎麼會呢?”
晏行月盯著他挺翹的嘴角沒說話。
不知不覺,十六壇酒見了底。
晏行月稍稍後仰倚著桌沿,臉頰染上一抹緋紅,眼神清明,沾了酒痕的薄唇輕啟。
溫烑不敢拿目光大大方方描摹,隻敢偷偷摸摸看上一眼,反複感受心防失守的慌亂與歡愉。
“還想要麼?”
他幾乎是滴酒未沾,卻比晏行月先醉了,在晏行月看不見的地方紅透了耳尖。
“不要了,夠了。”
“地窖裏酒都歸師兄好不好?”
晏行月慢慢偏過頭看他,水潤潤的眸子含著單純,以及深深的期待,“都歸我?”
呼吸間盡是醇厚甘美的甜香。
溫烑受不了他的眼神,不自知的握緊了手裏的冰酒提,視線上移,停在他眉心處,“嗯,都歸師兄。”
“……”
烏黑長睫顫了顫,輕輕落下,掩去眼底的期待,“會不會不太好?”
他做師兄的,為了一己私欲,這樣占師弟便宜會不會不太好?
溫烑聽懂了他的隻言片語,嗓音不由得軟了下來,笑了笑,“當然不會。”
“我們與一般的師兄弟不同,我們結了契的,永遠都分不開。”
溫烑牽起晏行月的手,滾燙的溫度,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易嵌進指縫。
十指相扣的刹那,兩人手背上出現一枚赤金色花朵紋樣的印記。
晏行月的目光被泛著金光印記吸引,好奇的將兩個一模一樣的印記來回翻看,伸手摸了摸。
溫烑被可愛到了,心裏軟的一塌糊塗,繼續軟言軟語,“給師兄與給我是一樣的。”
“我的就是師兄的。”
晏行月將十指相扣的兩手拉到自己胸前,“那我的也是師弟的。”
溫烑隻當他是酒後胡言,做不得真,輕笑道,“師兄,這話可不能亂說。”
晏行月用力回握溫烑的手,眼神堅定又認真的望著他,“我沒有亂說。”
溫烑被他眼裏的認真晃了神,隨後輕嗤一聲,似在嘲笑他口出狂言。
“你不信我。”
“我可以把命都給你唔……”
他還是手慢了一步,沒捂住,沒能製止混賬話。
掌心滾燙濕潤,柔軟的不可思議。
不敢想,不敢想……
溫烑定了定神,撤回不知該安放在何處的玉手。
話音顫了顫,“師兄啊,這未免太草率了。”
“而且我要師兄的命做什麼?生命是很珍貴的東西,師兄自個留著吧,我不需要,更不想要。”
晏行月莫名其妙被狠狠教育一頓,有些委屈的道,“我打個比方。”
“不許打比方!”
“我……”
溫烑立刻打斷他,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語氣不容置喙,“打比方,舉例子,做假設通通都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