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愛就在你身邊(1)(2 / 3)

離家之前,我也喜歡去台門口消磨時光。

多數時間,台門口人來人往,習以為常也就並不覺得特別熱鬧。可到了夏天的傍晚,卻因為鄰裏街坊的相聚而印象深刻。

那時,天色稍暗,家家戶戶吃完飯後,三三兩兩地往台門口走。老人家在石頭板凳上悠然地坐著,那板凳涼涼的,很是舒服,接著就三五一堆開始家長裏短地閑聊起來。家裏的女人們一般都自帶小板凳,再端出個大腳盆,在靠近台門口的地方一邊搓洗一邊加入老人的話題。男人們就散漫多了,吃飯時就已嘬了幾口黃酒,此刻酒足飯飽,叼根煙,安靜地立在河邊聽著老人和女人的嬉笑嘮嗑,不然就是三五個聚在一起展開牌局。偶爾也會較真起來,爭得臉紅脖子粗,惹得身邊老人女人一陣笑罵。這個時候,才是小孩的歡樂天堂。家裏大人都懶得管教,任他們撒歡。管他是生是熟,都跟著一起跑來竄去,你追我趕,或拿著冰棍讓別的孩子眼饞,或拿著洋片兒炫耀著遊戲的成果。偶爾也有嬌氣些的,玩不過就哭鬧起來,那尖叫聲有時候響徹雲霄,成為這幅祥和圖畫裏生機盎然的點睛之筆……

我就這麼寫著寫著,那些聲音,那些畫麵,漸漸變得生動鮮活起來。沒有電視、沒有遊戲機、沒有ipad的傍晚,快樂就那樣單純得彌散到我生活的每個角落。在淳樸的院落裏,在鄰裏的家長裏短間,在爸媽的聲聲呼喚裏。太多次肩扛著疲憊,卻不能言語,於是,隻能讓心飛得很遠,飛到那個童年,飛到那個我想念的家,飛到那個無拘無束的夏天……

那時的夏天。我們吃完晚飯,如果不去台門口乘涼,就會各自拿張竹席到院子裏,找塊安靜的地方先用涼水衝幹淨,同時也把地麵衝涼了,再把席子鋪在地上,一家人躺在一起。慢慢地,席子越來越多,人也越聚越多,隨即熱鬧起來。大人們在一起,聊些閑雜話題;小孩子要單純得多,打發時間我們有的是方法。

其中一個便是,抬頭看天。那時候的天空,繁星似錦,輕易就能看到銀河。爸爸多識,偶爾會教我們認北極星,北鬥星。可這個場景出現的時候,我太小了,現在已變得模糊不清。不過,對流星的印象,卻是清晰很多。

一直覺得老爸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可看到流星要許願這件浪漫事,卻是爸爸第一個告訴我的。也因此讓我和妹妹更加深信不疑。現在想來,其實所有人對美好事物都有所期待。

很多次,整晚就傻愣愣地盯著天空,直到脖子酸得不能低頭!當驚喜出現的時候,所有的等待便變得十分值得。很多次,不經意的一瞥,那亮光帶著一個美麗的尾巴從天際滑落,慢慢消逝,留下隕落前的奪目光芒。

因為一顆流星,院子裏會響起一陣陣驚喜的歡呼。可往往在手還沒有完全抬起,驚呼聲還沒來得及回響的刹那,美麗的弧線卻已經消失。大家這才發現,隻顧著驚呼,完全忘記了許願。於是,隻好盼望下一次,再下一次流星的出現。

在期待流星的夏天,螢火蟲總是似流星般不經意地從黑暗中飛過,把我的心牽到半空,但也很快失落而返。後來不知道是誰出了把螢火蟲裝進透明瓶子的主意。於是,瓶子中充滿此起彼伏的光芒,是沒那麼短暫但同樣美麗的光芒,像極了天上的流星齊聚瓶裏散發夢幻的光芒。螢火蟲抓得多了,稚嫩的我們也會怕傷了這些可愛的小生命,適時擰開瓶蓋,放它們自由。於是,飛舞著,帶著閃爍的光亮;輕盈著,帶著脆弱的翅膀;我們被緊緊圍繞著,就像緊緊被我們小小的心願圍繞著一樣。於是我們想了一個辦法,每個小孩都找來一個小玻璃瓶子,將一隻螢火蟲放在裏麵,然後各自在黑暗中捧著,看著自己瓶子裏的螢火蟲飛舞,看著看著,恍惚間像流星在遠處劃過,此時趕緊雙手合十對著瓶子虔誠許願。

那時候,我們堅信著夢想成真……

童年故事,情竇初開

幸福

是回到家

媽媽出門迎接的身影

爸爸已燃起的煤爐

妹妹賴在床上撒嬌著不肯起的聲音

其實,我們要的就是這樣的一份小幸福

我們都還是小孩

生澀的小孩

卻假裝著已經找不到快樂

我有一堆開襠褲朋友。先是各自拉著爸媽衣角害羞地彼此張望,扭扭捏捏,不敢說話。等長大一點,就開始直接出手混戰,為搶玩具零食,哭得聲嘶力竭。還沒等搞明白敵我關係,就一起上學了,接下來一起被罰站,一起耍滑頭,馬上階級友情飛漲,同仇敵愾,成為死黨。

死黨的美妙之處在於不見得意見要完全一致。可以吵得彼此惱羞成怒,但是,該在一塊兒時還得在一塊兒。若是集體活動缺席的話,那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狠毒懲罰。隻要在一起,就緊緊依靠著陪伴著,在我們看來那是多麼理所當然的狀態。隻是當長大這件事變得越來越明顯,情感卻變得越來越朦朧。有了那麼些害羞扭捏,有了那麼些曖昧,有了那麼些爭風吃醋。也在那時才發現,我們的組合是那麼奇妙,三個女生,三個男生,似乎注定該發生些化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