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焦躁的時間留白
那時的天空總是很高很藍
躺在草地裏 看著飄浮的雲 就像看著自己
未來的我要飄向哪裏
那裏有沒有美麗的風景
那時的心情總是很柔很軟
縮在被窩裏 讀著瓊瑤的小說 就像讀著自己
未來的我要愛上哪個誰
那個誰會不會有書裏的溫柔細膩
那時的夢想總是很高很遠
坐在課堂裏 聽著別人的故事 就像聽著自己
未來的我會成為哪個誰
那個誰是不是也曾有過懵懂時期
結束了幾天奔波,終於在深夜趕回到自己的小窩,安睡。
早上懶懶地舒展著身體醒來,陽光已經肆意地灑在臉上,綿軟的,熱烈的。窗紗被微風吹起,輕柔飛舞。窗外的遠山泛著蔥鬱的綠色,天很藍,飄著散落的白雲。伸個懶腰深深吸口氣,擁著的被子有我喜愛的淡淡香水味道,窗裏窗外的這些,讓我覺得在家裏醒來的感覺真好!
我的工作,總是讓漂泊感襲上心頭。穿梭於各大小城市的機場,站上不同的舞台,乘上不同的車子,住進不同的酒店,每當一覺醒來,仿佛前一分鍾都在想自己睡在哪個城市。那些酒店很幹淨,潔白的床單,華麗的裝潢,證明這裏已清潔過的消毒水味道……這很好,可對我來說,缺少了生活的氣息。因為這些,我更愛我的小窩,更享受在家的每一刻,雖然有時候淩亂不堪,但是有我喜歡的氣息,讓我安心。
我頂著淩亂的頭發起床,光腳走在地板上,打開CD。
小野麗莎的聲音酥柔慵懶,有點像現在的自己,隨意而散漫。今天的時光都屬於自己,一想到這些,我的眼睛是發光的。隻是,要怎麼消磨這屬於自己的時光呢,我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想不出答案,一下子竟然有些悵然。感覺有很多事想做,可是又什麼事都不想做,分明更想就一直這樣賴著、躺著,任憑時光從我的床頭、梳妝台,慢慢溜走。
隻是如若這樣,心裏怎麼覺得如此不安呢?忐忑著,仿佛是虛度了光陰,仿佛自己一下變成了百無聊賴的社會閑散人員。盡管我才剛剛出差一個星期回來,盡管我已經太久沒有自己的時間,盡管我腦子裏的發條一直緊繃著,可為什麼我隻休息一天,負罪感就這麼強烈?是走得太久了已經不知道停歇了嗎?是走得太急了已經不懂得給自己“留白”了嗎?
我很慌張於自己現在的感受。
留白,這個在工作時經常被要求的詞,用在此時,竟也很貼切。主持節目時的留白要智慧、要勇氣、要定力,生活中何嚐不也是如此。留白,是要不作不為,隻留思緒隨意流淌,想平時無暇思考之事,慮未來該真正行走之路。放下,才能輕裝上陣;舍棄,才能明白真正得到。一直快速奔跑的我,似乎已不能適應急刹車。
放下和舍棄,需要讓它慢慢發生才行。
於是,我開始告訴自己:不是所有的事一定急於下一秒就去做,不是所有的路非急於現在就要啟程。將步履放慢,不一定就是消極,既已置身風景之中,不如好好欣賞。
在路上,渴望美好的相遇
端一杯牛奶,烤兩片麵包,坐到灑滿陽光的餐桌前,打開電腦,開始從頭到尾看某次拍攝的照片。我喜歡自己的笑容,溫暖別人也溫暖自己。拍照的攝影師很懂我,每張照片都是我想要的。看著數千張的照片,每套衣服、每個場景都像我在不同的地方旅行。此刻的我,仿佛身未動,心已遠。
身邊很多好友都出門旅行了。像這本書的攝影師和他的女友,剛整理完作品就背起行囊出發了,他說這是一個工作結束之後給自己的一個犒勞,留我在原地淒淒婉婉,不知何去何從。聽說一位好友最近正遭遇工作變動,打電話給她,想給她些安慰。
我:“在哪兒呢?親愛的。”
友:“西藏,來了近一個月了,正在學書法呢,你來嗎?”
……
電話的這邊,一下變得語塞。此刻,好像我更需要安慰,安慰我這個一直想上路卻一直隻能在幻想中上路的人。
我渴望旅行,對旅行甚至懷著虔誠的期待。
旅行代表著終於可以和每天停不了的工作暫時說再見,可以不用化妝不穿高跟鞋,可以隻剩我自己,自由穿行。無數次夢中都出現這樣的場景,在陌生的城市,關掉手機,住家庭旅館,搭公車,搭地鐵,自由穿梭,累了就在路邊的小咖啡廳找一個靠窗的位子,品一杯咖啡,看著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
可是,不知是不是期盼太強烈,願望就一直停留在那個不遠不近的位置,觸不到、摸不著、但似乎可以感受得到。明知可以向這個願望前進,步伐卻唯唯諾諾,像個充滿恐懼的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