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每當回想起來,我都想為自己鼓掌驕傲一下,我一直很堅信自己的路,必須要靠自己堅實地走出來,邁過一步會有一步的艱辛,再回頭看時,會感覺自己走的路特別踏實。不知道是從小的經曆還是血液裏的基因遺傳,我天生有一股倔強和一種自我堅持,有時候這樣的一份倔強和堅持在別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比如,我進浙江台工作這幾年,到現在出去應酬的次數不會超過五十次,我想這在同行中應該是很少見的吧?我們集團總裁曾經不止一次在大會上直接說到這點,他說:現在要見朱丹很難,連我要見都得通過經紀人啦!話一出立馬引起滿堂哄笑,可他的話語中除了幽默一下大家,並沒有任何的責備之意。
我並不是沒有經曆過應酬,剛進台時,欄目組經常會和一個單位組織聯誼活動,或者去主持一些相關單位主辦的活動,又或者我們陪同領導來台裏參觀和檢查工作,這樣一方麵方便直接彙報情況;另一些方麵,主持人在場多少能活躍些氣氛。那時鐵飯碗還沒拿穩,可沒有拒絕一說,做任何事都是忐忑的,即便是在這樣的應酬場麵。
應酬場麵上,大家談笑風生,對於做主持的人來說更是信手拈來,可事情遠不止這麼簡單。平時應酬場合,一般男士居多,又都是性情中人,談得一時興起,勢必舉杯慶賀。不管是紅酒白酒甚或黃酒,開心就得一杯下肚。酒量好還能幹上幾杯,像我這種小時候喝點汽酒都能讓自己暈上幾個小時的人,那可就慘了。如果不喝,會讓人覺得很不給麵子,如果喝,一杯酒下肚,就會酒醉失態,丟人現眼。
這樣的場合一旦開喝,不醉是不太可能的。雖說我是紹興人,照理說是酒罐子裏泡大的,可真是一點兒都不能喝。喝多出糗,時有發生。
記得最離譜的一次,是在我第一個節目《氣象萬千》的散夥飯上,我們欄目組全體成員都到了,中心主任也來了。辛苦工作了一年,現在欄目要撤掉,大家百感交集,到場的人心中都有萬千滋味。各自找貼近心情的人喝酒聊天。那時候新聞中心的主任助理叫黃宏,她很爽快性直,一年中對我沒少照顧,也親眼看我辛苦了一年,很是心疼。飯局剛開場沒幾分鍾,黃姐就拿了滿杯的紅酒對我說:朱丹,真的不容易,這一年你辛苦了,姐姐敬你。當時,我很感動,眼裏也充滿了淚水。我那時還沒有被台裏聘用,論身份還隻是個臨時工,麵對著強勁的競爭,沒有任何值得驕傲和炫耀的資本,可是領導卻對我那麼器重。那一刻,不得不讓我感慨萬千。豪氣一上來,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伴著眼眶裏的淚水相視而笑。
瀟灑地一飲而盡後,沒過多久,隻覺得熱浪蹭蹭上躥,心跳加速,臉頰開始發燙,眼前的東西開始慢慢模糊震蕩,現在我都能想象出當時緋紅的臉、迷離的眼神、搖搖晃晃的身體。
我人生第一個節目的散夥飯就這樣以超短的時間結束,我在飯局上的“光榮事跡”也流傳至今。我也終於痛定思痛,認識到飯局應酬真的不適合我,把酒言歡更不是我交友的方式,感激不能用爛醉來交換。
很多時候,我把這樣的認識歸結於我的倔強。大學時光,我認定我的灰姑娘身份,於是拒絕了和老師的熱絡聯係,我拒絕了和同學的三五成群,我倔強地靠自己在社會上的一步步前進來改變自己。如今工作,我認定我的不迎合不勉強,我倔強地依靠自己的成績來堅固我在舞台上的位子。我知道我會很好,我知道我有春天到來的時光,即使身邊荒石滿布,我也依然能開出明媚的花朵,因為我知道,那就是我生存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