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開得平穩。
謝盡安的手機響了，他原本不想接，但是看看是郭智宸的號碼，轉頭看一眼歸歆，便也接了。
歸歆正與嘉禧說悄悄話，冷不丁地被他看一眼，頭皮莫名有些涼。
這個電話的內容明顯不那麼愉快，他眉頭漸漸皺緊。
“知道了。”
最後他回了三個字。
電話掛斷，他沉眸思考了片刻，然後抬起頭，手指在駕駛座的椅背上敲了幾下，“去H城吧。”
對吳丙來講，隻是轉個方向的事情。她立刻回答，“好，知道了。”
歸歆半抬了頭，詫異地看他，“怎麼了？”
謝盡安淡定，“去達佳的H城分公司看看。”
歸歆想到謝今瑤給她發的兩句話，思緒微微揚起，“出事了？”
謝盡安緩緩搖頭，“不是什麼大事。”
歸歆感覺不太好，不過謝盡安是集團公司的CEO，一路走來，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應該難不倒他。
緩和了情緒，她繼續和嘉禧說悄悄話。
謝盡安低下頭看，唇角微微勾起，這一對到底是親母子，氣息相融，無論哪個角度看都是和諧。
*
兩個多小時的行程。
中途，謝盡安還檢查了郵箱，杜甲的郵件有特別的標注，夾在中間非常顯眼。
打開看，居然是新加坡三輛車引發的後續報告。
標注了價格。
問他要不要買？
謝盡安財大氣粗，毫不猶豫地回答：買。
郵件發回去，對方立刻把報告內容發過來。他倆有固定的付款渠道，杜甲不擔心他不付錢。
是個女的？
關昶不說謊，之前已經否認。當時，謝盡安就選擇了相信。杜甲的這個報告，佐證了這個結果。
不過，女的？
謝盡安也費起了思量。
眉頭微微皺著，目光又落到歸歆的臉上。這時間，嘉禧因為旅途困頓，已經趴在歸歆的懷裏呼呼大睡。
抱著軟乎乎的兒子，歸歆的心裏是無比的滿足與充實。
正溫馨著，又被謝盡安的略顯銳利的目光驚到。
橫著掃他一眼，聲音壓得極低，“又怎麼了？”
謝盡安不動聲色，輕輕地摸一摸嘉禧的頭發，“找好學校了嗎？”
本來應該跟他彙報這方麵的信息的，但是郭智宸占了歸歆大量的業餘時間，之前他也不說。
但是歸歆還是記得這個的。
“在咱們這邊，嘉禧的年紀對應的是幼兒園。這個我問過的，我公司邊上就有一家不錯的私立幼兒園。我跟那邊的園長打過電話，說等嘉禧到了，領過去看看。如果他能適應，那邊是可以入園的，不過收費比較高。”
“多高？”
謝盡安問得隨意。
歸歆盯他一眼，無趣地說，“對你來講，可能比較便宜。”
謝盡安關心的不是這個，“哪天？我看能不能抽時間，陪你們一起去。”
歸歆沒想到他還有這個主動性，父親在小孩的成長過程中，應該扮演重要的角色，於是她點頭。
“你把你有空的日期發給我，然後我去和園長約。”
“好。”
謝盡安比較滿意。
又安靜了片刻，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你有什麼仇人嗎？”
歸歆陡然領悟，他已經買了杜甲的那個信息。
停頓半晌，她鼻子裏出氣，“我有什麼仇人你不知道嗎？”
謝盡安揉了揉眉心，略略尷尬地說，“除此以外的。”
歸歆已經想過一輪，此刻答得簡略，“就算有，也應該與你有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