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賀子儀終於見到了謝盡安。
講真有點尷尬。
窗外明亮，謝盡安靠著椅背，神情顯得放鬆。他微笑，“過來前怎麼不打個電話？”
賀子儀歎一口氣，“沒臉打這個電話。”
謝盡安尚不知道袁從南的事情，眉毛挑一挑，“怎麼講？”
賀子儀認真看他，“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我媽被警察帶走了。”
謝盡安倒是沒想到，麵色緩緩沉下，態度變得冷淡，“怎麼想到來找我？”
見他沒有問原因，賀子儀確定他知道原委，心底又是一歎。
互相沉默了一會兒。
還是賀子儀開口，神情帶著為難，“我不知道我媽做的事情，但她畢竟是我媽。我問過律師，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關鍵看背後那個人……”
“不是我。”謝盡安截了話頭。
賀子儀也覺得很大可能不是他，眉毛皺得緊，“那你知道是誰嗎？”
謝盡安沉吟，停頓許久，他抬起眼，“你應該聽說了，近期內我會離開達航集團，我和謝盡博談得差不多，沒意外，他會是達航集團的下一任董事長。”
賀子儀的眼眸緊了一些，“那達佳……”
“達佳這邊，達航集團會維持原來的持股比例，謝盡博對商業地產的興趣一般，如果賀佳集團想增持股份，可以與他洽談。”
謝盡安語氣很淡，“如果賀佳集團想退出達佳，可以與我談。不過，最多給你們一周的時間。”
賀子儀張了張口，猶豫片刻，“如果賀佳集團退出達佳，你能告訴我背後之人嗎？”
“你想幹嘛？”
“談一談，看能不能……放過我媽。”
賀子儀感到羞恥，但他沒有辦法，隻能厚起臉皮硬扛。
謝盡安皺起眉，麵色顯得複雜，“這件事情我妻子是受害者，但同時還有另一個人。你媽可能不知道那人的身份，這件事情不可能善了。”
賀子儀震驚，盯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謝盡安淡淡一笑，“我對達佳有感情，如果你們有心放棄，我會接下來。但我也不會勉強，一周內沒有答複，我會有別的選擇。”
賀子儀心頭狼狽，但他畢竟是受過禮儀訓練的貴家子弟，勉強維持住表情，他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幾分鍾後，他從辦公室出來。
女秘書還是笑眯眯，“賀總，您慢走。”
賀子儀笑不出來，麵色沉鬱地離去。
*
後麵幾天，杜甲陸續收到謝盡安轉過去的錢，合到一起算是一筆巨款。
他也不問，彼此都是心領神會。
另一頭，得了謝盡安提示的賀子儀開始調查吳丙的身份，賀佳集團在中國國內有房地產項目，人頭也算是靈敏。幾條線放出去，居然沒辦法查出吳丙的過往和家庭情況。
這一下，賀子儀知道袁從南捅到馬蜂窩了。
他親自跑去H城。
在公司大堂的沙發裏坐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讓他守到了吳丙。
可能坐的時間有點久，也可能他心神有些亂，起身的那一瞬沒站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吳丙剛剛走到邊上，她身手敏捷，跨開一步，下意識地扶住了他。
就這麼對了一眼。
“你……沒事吧。”吳丙問。
賀子儀麵孔漲得通紅，“不好意思，我沒事。”
吳丙覺得這個男的長得很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她鬆開手，賀子儀連忙站直身體。
“你好，我是達佳公司的賀子儀。”他做自我介紹。
吳丙聽過這個名字，眉頭立刻皺起來，“最近是你在調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