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為給爹出殯,還有給娘看病,借了不少錢。家裏沒了主要勞動力,就靠我幹那點活,僅能糊口。如今娘又病了,想去縣城抓藥,可家裏沒錢,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看這如何是好?”
此時母親長歎一口氣:“我這把老骨頭,聽天由命吧,能活到哪天算哪天。”
吳富貴聞言滿心愧疚,泣不成聲:“娘,都是兒子的錯,兒子對不起您和爹,也對不起妹子。”
這時母親接著說:“兒啊,你妹子這些年因為照顧我,和村裏那小夥子的婚事也耽誤了。人家願意娶,可你妹子不放心我,一直沒嫁。如今你回來了,她總算能安心嫁人了。隻可惜咱家沒錢,也拿不出像樣的嫁妝,你妹子到了婆家也抬不起頭。”
吳富貴聽了,轉頭看向妹子說道:“妹子呀,那為什麼不向你對象借點呢?先把母親的病抓藥治了,這錢咱們絕不會拖欠,指定能還上。”
妹子抹了把淚說道:“哥,我早就跟那小夥子借過錢了,借的比嫁妝還多,哪還好意思再開口。”
這時吳富貴突然想起在山上偷聽到賈嬌嬌和賈老虎的對話,說在翠峰山腳下一棵大樹上做了記號,樹下埋了些給賈嬌嬌的嫁妝。
原來,賈老虎深知世事無常,怕日後萬一有個什麼變故,自家妹妹受委屈,便悄悄備下這份嫁妝,藏在那隱秘之處,隻為給妹妹留條後路,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他心中一動,對妹子說道: “行,你放心,我不會讓娘沒有看病錢的。你趕緊給我弄點吃的,我出去一趟,回來就吃。”
於是,吳富貴在翠峰山的山腳下苦苦找尋著做記號的樹,一直找到夕陽西下,卻始終一無所獲。
這時滿心的疲憊與沮喪讓他幾近放棄。憤怒之下,他狠狠地一拳砸向了旁邊的一棵樹。拳頭與樹幹碰撞的瞬間,鑽心的疼痛襲來,他疼得嘶嘶哈哈,連忙吹著紅腫的手。
就在他懊惱不已時,無意中一抬頭,竟驚喜地發現眼前這棵樹上正有著那個期待已久的記號。他的臉上瞬間綻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可隨即又愁容滿麵,因為他發現自己手上並未攜帶挖掘的工具。
他環顧四周,雖是僻靜之所,但仍擔心被人瞧見,思來想去,覺得不太保險,還是決定晚上再來。
於是吳富貴匆匆趕回家中,胡亂吃了些東西,便一直休息著。等到夜色完全籠罩大地,他拿起鋤頭,悄悄地出了門。
來到大樹旁,剛要舉起鋤頭開挖,卻突然發現有一個身影背著大包袱走了過來。他心頭一驚,連忙把鋤頭放在一旁,輕手輕腳地向前走了幾步,隱藏在樹叢中,想看看這人究竟要幹什麼。
待走近了些,定睛一看,原來這人竟是山上的土匪,身形像極了趙六。
此時吳富貴心中暗自思忖:雖然這土匪窩被公安剿滅了,但從公安口中得知他們並未全部落網,難道這人是在與其他土匪聯係,想要轉移賈嬌嬌的嫁妝?
想到這,他心中暗道:不行!這筆錢財我得留著給娘治病,這是賈嬌嬌對我這些年傷害應有的補償,理應歸我。
這般想著,他悄悄拿起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屏氣凝神,躡手躡腳地來到趙六身後,猛地舉起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時在不遠處的馬二狗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驚得差點叫出聲來,趕忙用手緊緊捂住嘴巴。他的心跳急速飆升,仿佛就要從嗓子眼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