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麼是我們的猜想呢?”
福爾摩斯躺在椅子上邊,半合著雙眼。
“親愛的華生先生,你一定相信,這絕對不是惡作劇。從事情的結果可以看出,裏邊的內幕非常複雜。這件事和斯考特·艾克爾斯被騙到威斯特裏亞寓所有一定的關係。”
“大概是什麼關係呢?”
“我們還是一件事連一件事地研究吧。從外部表現看,這個名叫加西亞的年輕人和斯考特·艾克爾斯倆偶爾建立的情誼有許多值得懷疑的地方。而且增進友誼進展的人也是加西亞先生。就在他最初與艾克爾斯先生相識的那天,他就去拜訪離他很遠的艾克爾斯先生,並且交往得非常密切,後來又把艾克爾斯請到他家去。由此可見,他與艾克爾斯交往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艾克爾斯又給了他什麼好處呢?我沒發現艾克爾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他也不是十分的機智——不會與一個聰明的拉丁族人非常投緣。可是,加西亞到底為何偏偏選艾克爾斯呢?他認識的人可不少。艾克爾斯有什麼讓他非常感興趣呢?他有什麼特別的品德嗎?我說他不可能沒有。他是一個典型的而且有臉麵的英國人,如果在其他的英國人眼中,他絕對可以給別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你剛才已親眼所見,他所說的一切,兩位警長都沒有絲毫的懷疑,雖然他敘述得沒有什麼特色。”
“但是,他到底可以作什麼證明呢?”
“照目前的事情看,他起不了什麼作用,但是,假如換一種情景,他就大有作用。我對這件事的見解就是這樣的。”
“我知道了,如此一來他便能證明他不在作案現場。”
“非常正確,華生先生,他為的是讓人作他當時不在現場的證明。為了深入研究,我們可以假設威斯特裏亞寓所的那一家人是在合夥計劃著一個什麼圈套。無論是什麼企圖,我們能設想他們計劃在一點鍾之前離開,他們還在鍾表上動了手腳。也許有這種可能:艾克爾斯睡覺的時候,他們讓他看到的時間提前。無論怎樣講,或許是加西亞先生到艾克爾斯先生的臥室告訴艾克爾斯先生快一點鍾時,事實上可能還沒到十二點鍾。假如加西亞先生在他動了手腳的時間內做完他想做的一切事情,然後又回到他的臥室,這樣,他就可以應付所有的控告。被告人從未出過屋子,在任何一個法庭上都可以從艾克爾斯先生那兒得到證實。這是在窮途末路時最好的證據。”
“非常正確,我明白了。但是,其他失蹤的幾個人,又該怎麼說呢?”
“我還沒有找到所有的證據,但是我相信無論什麼難題都可以解決的。不過,僅僅就眼前這點資料去研究,是不夠的。你已在無意識中將自己的假設參與到案子裏麵去。”
“那封信又該如何解釋呢?”
“信上寫些什麼?‘綠色,白色,是我們的色彩。’給人的感覺像賽馬的事。‘開——綠色,關——白色。’這明顯是暗號。‘主樓梯的第一個入口,右邊第七,綠色粗的。’這應該是見麵的地方。我們有可能在處理完這件事之後遇上一個喜歡吃醋的男人。非常明了,這次的出行是相當危險的,要不然,她不可能說‘願平安’三個字。‘D’——這可能是進門的暗示。”
“加西亞是西班牙人。我猜想‘D’表示多洛蕾絲的意思,西班牙的女人常常用這樣的名字。”
“不錯,華生先生,太好了——但是太難成立。西班牙人應用西班牙文給西班牙人寫信,但寫這封信的人一定是英國人。算了吧,我們還是等一段時間吧,等那位能幹的警長來找我們時再繼續討論。但是,我們在這幾個小時內終於沒有了那種難受的無聊和悠閑的感覺,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幸運嗎?我們應該表示感謝。”
在我們的薩裏警長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已有福爾摩斯的電報。福爾摩斯看完來電,準備將它放入記事本中時發現了臉上充滿期望的我,便笑了笑,把回電遞給我。
“我們困在了貴族圈子之中,”福爾摩斯說道。
回電上全是一些人的名字和地址:
丁格爾——哈林比爵士;奧克斯肖特塔樓——喬治·弗利奧特爵士;帕地普雷斯——治安官海尼斯·海尼斯先生;福頓赫爾——傑姆斯·巴克·威廉斯先生;海伊加布爾——亨德森先生;內特瓦爾斯林——約舒亞·斯通牧師。
“由此可見,這明顯將我們的調查範圍控製死了,”福爾摩斯說,“非常明了,機智聰明的貝尼斯警長早已計劃好了,並在進行之中。”
“我有些不清楚。”
“噢,親愛的華生先生,結論已被我們找出來了,在吃飯時,加西亞收到的那封信,應是一封約會或幽會的信。假如現在這麼明了的解釋沒有錯的話,為了赴約,加西亞先生必須爬到那個主樓梯上,並在走道上找那第七個房間的門。不用說,這個房子肯定非常的大。另外非常清楚的是,從加西亞先生所去的那個方向,可以斷定奧克斯肖特與那所房的距離在一兩英裏之內。並且,由我們所分析的一些情況來看,加西亞原本打算準時在一點鍾之前回到威斯特裏亞寓所,由此來證明他不在現場。這份電報裏的人名,全是由電報給斯考特·艾克爾斯提到過的幾個經理人。不過我們錯蹤複雜的思緒絕對不在這些人之中。”
快到六點鍾的時候,我們和貝尼斯警長一起還未真正的到達厄榭漂亮的薩裏村。
在布爾我和福爾摩斯吃過晚飯後找到了一個非常舒服的住所。然後,我們和貝尼斯警長一起去了威斯特裏亞寓所。那時正值三月份的晚上,漆黑的夜,非常的寒冷,空中還飄著冷冷的雨絲,我們從那片有些淒涼的空地上走過去,而且經過那個慘案的發生地,當時給人的感覺也非常的陰森、淒涼。
經過了十二英裏陰森且荒涼的空地,終於到達了一扇又高又大的木門前邊。門裏邊有一條幽暗的林蔭小道,兩邊種的是栗樹。經過了這條幽暗的、曲曲折折的小道,我們來到了一座又低又小,而且非常黑暗的屋子前邊,在灰暗的夜空的映襯下,更顯得陰森恐怖。有一絲昏暗的燈光從大門左邊的窗子中透出來。
“那是一名警察在守夜班,”貝尼斯警長說,“我去敲敲窗戶。”他走到草坪那邊,用一隻手輕輕地敲了敲窗戶。從那扇不怎麼清楚的窗戶玻璃中,我模糊地看見從火爐旁邊跳起來一個人,而且從屋子中傳出一聲叫喊聲。沒過多久,一個上氣不接下氣、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警察打開門,他拿著蠟燭的手不停地顫抖著。
“瓦爾特斯,你怎麼啦?”貝尼斯嚴肅地問道。
瓦爾特斯用手絹在額頭上擦了一下,深深地歎息了一聲,也不怎麼害怕了。
“警長先生,很高興你能到這裏來。今天晚上真的是太漫長,我感到我的頭腦都沒有以前那麼有用。”
“瓦爾特斯,你的頭腦有問題,我從未想過你的頭腦會出問題。”
“哦,警長先生,我所講的是這座寂寞的房子,和廚房中那個可怕的怪物。剛才你敲窗子時,我還想著是那個怪物又來了呢。”
“什麼怪物到這來了?”
“警長先生,是鬼,我看見,就在窗子外邊。”
“到底是什麼在窗戶外邊?在什麼時候?”
“大概在兩個小時以前。那時天剛剛黑下來,我坐在凳子上看書。忽然,我抬頭向窗戶外邊看去,一副非常可怕的麵孔正向裏邊瞧。簡直嚇死我啦!警長先生,我真的無法形容那是一張怎樣的臉!我想它會經常出現在我的夢中。”
“哎呀呀!瓦爾特斯先生,作為一名警官可不能說這樣的話。”
“我明白,警長先生,我明白,但是它真的嚇死我啦,警長先生,我否認也是沒有用的。那副麵孔形容不出它是什麼顏色,不黑不白的,一種特別古怪的顏色,似乎是泥土在牛奶中浸過一樣。還有那張臉型,差不多是一般人臉的兩倍大,警長先生。它的那副模樣,真的如一隻餓狼一般,一雙眼睛大得出奇,眼珠似乎要掉下來,牙齒又白又長伸到嘴外邊。警長先生,我可以告訴你,我簡直嚇呆了,連手指也不敢動一下,甚至也不敢呼吸,一直等到它消失之後。我才來到外邊,從灌木叢中走過去,謝天謝地,我沒發現任何東西。”
“瓦爾特斯先生,假若不是我早了解你不是個壞人,就憑今天這點,我就能給你記一次黑點。就算真的碰到鬼,但作為一個守夜的警察也絕對不可以害怕它,你竟連碰它一下也不敢,就隻知道謝天謝地。我想這不應是一種神經的幻覺或錯覺吧?”
“不,那不是錯覺,”福爾摩斯邊說,邊點亮他那隻精致的小燈。“沒錯,”他快速地查看地麵以後說道,“我推測,這人穿的是十二號鞋。而且一定是個又高又大的人,這從腳的大小可以看出來。”
“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他好像經過灌木林向大路奔過去了。”
“就這樣吧,”那個警長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嚴厲地說道,“無論他是什麼人,無論他要做何事,此刻他已不在這裏,我們還是做我們該做的、更重要的事吧。福爾摩斯先生,假如你願意,我將領你一起查看一下這座房子。”
他們非常細心地查看了每個房間和臥室,但沒有看見任何疑點。很明顯,每個旅客的行李都非常的少,有些甚至沒帶任何東西。他們一切東西都是租用的——房子、家具、細小的物品。那些遺留的衣裳上都標有高霍汞本的馬克斯公司的商標。從電報中查問知道,馬克斯隻知道他的顧客付賬從不拖欠,至於其它的他一點也不知道。另外還有一些小物品,幾本書,幾個煙嘴,其中有兩本書是西班牙文的,一支左輪手槍,是老式的,在私人的財物中間,還有一把舊吉他。
“這個房間裏沒有什麼疑點,”貝尼斯警長說,他拿著一截蠟燭,大步地從這個屋子中走了出去,進入了另外一個房間,“我希望你現在到廚房裏去看一看,福爾摩斯先生。”
廚房在這所房子的後邊,非常昏暗、潮濕,隻是天花板非常高。那個廚師的床就在廚房的一個角落裏,是用幹草鋪著的。許多盛有剩菜的盤子和不幹淨的餐具堆了一桌子,上邊還放著頭一天晚上吃剩的許多飯和菜。
“快看這裏,”貝尼斯警長說,“這是什麼東西?你瞧。”
貝尼斯警長高舉著蠟燭,發現櫥櫃後邊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物品,於是,就照著那兒。那個物品早就變了形,說不清它究竟是何物。模糊可見它是黑色的,外表像皮,樣式有些像個小巧的人。我開始看時,還認為這是一個經過某種手段處理過的黑種孩子;細看之後,發覺又像一個改變了形狀的古猴。到底是人還是動物,到後來我也未搞清楚。兩串白色的貝殼掛在他的脖子上,一直掉到胸前。
“的確非常滑稽——非常滑稽!”福爾摩斯說道,並盯著那個怪東西看著,“發現其它的什麼沒有?”
貝尼斯警長沒有說話,將我們領到洗東西的水槽前邊。並把蠟燭伸向那兒,發現一隻白色大鳥羽翅和身體被撕得到處都是,那兒還有滿滿一盆羽毛。福爾摩斯發現了那隻鳥頭上的一塊肉,用手指了指。
“太有意思了!是一隻白公雞,這件案子太奇怪了。”
可是,貝尼斯警長把“最有趣”的東西放到了最後邊。他把一隻鋁製的桶,從洗東西的水槽下拉出來,裏邊是一滿桶血。他又將一個盤子從桌子上拿過來,裏邊有一些燒焦的細小骨頭。
“一些東西被殺掉,一些東西被燒掉。這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們從火中找出來的。就在今天一早,我就找來一位醫生,讓他檢驗這些東西,他說這些東西都不是人體上的。”
福爾摩斯輕輕地笑了笑,搓了搓他的手。
“貝尼斯警長,我應該向你祝賀,你辦理了一件這樣奇怪的、充滿教益的案件。你的才能好像早就超過了你的機遇,希望我這樣說你不會介意。”
貝尼斯警長高興極了,兩隻不大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你說得沒錯,福爾摩斯先生。我們在工作上還有許多不足的地方。類似這樣的案件能把機遇帶給別人。但願我不會失去這個機遇。對於這些骨頭,你有什麼見解嗎?”
“我認為可能是一隻小羊羔,或者是一隻小山羊。”
“但是,白公雞又如何解釋呢?”
“太奇怪,貝尼斯先生,真的太奇怪。可以告訴你,我從未見過。”
“不錯,福爾摩斯先生。絕對是一些非常古怪的人住在這所房子裏,絕對還有非常古怪的行為。他們之中已死了一個。會是另外的一個在後邊將他謀害死的嗎?假若如此,他早就被我們抓住了,因為每個港口都有人守著。但是,我自己還有其它的見解。確實,福爾摩斯先生,我自己的見解非常獨特。”
“這麼說你早就想好主意了?”
“我想獨自解決,福爾摩斯先生。我是為了我自己的知名度才這樣做的。現在別人都知道你的名字,我也要讓別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假如今後我可以說,我是自己獨立完成的破案任務,我就心滿意足了。”
福爾摩斯大聲地笑了起來。
“算啦,算啦,貝尼斯警長,”福爾摩斯說道,“你走你的陽光大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過,假如你想要我的成果,我隨時都可以給你。在這所屋子裏,我覺得,想見的東西,現在都見到了。還是把時間留給其它的地方吧,那樣或許會更有用些。再會啦,親愛的警長先生,但願你有好運!”
福爾摩斯此時正在急切地尋找一條線索,這我能從他許多細微的神態中看出來,這種神態,隻有我可以注意到,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也許在一個不留意的旁觀者眼中,福爾摩斯與以往沒有什麼區別,還是那樣的冷漠,可是,他強力控製著的熱望和繃緊的神經,從他那兩隻銳利的眼睛和敏捷的動作中可以體現出來,我絕對相信,他正在思索策略。他有他的習慣——一聲也不吭;我有我的脾氣——一句也不問。可以與他一道破這個案子,隻願我能為這個案子偵破作出一點我的貢獻,但也不需要經常插嘴影響他的注意力,我已滿足於這些。等到一定的時候,他自然會注意我的。
所以,我耐心等著——但是,我漸漸地失望了,空等了這麼多天。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的夥伴沒有任何的行動。一天上午,他沒有回家,是在城裏呆著的,我很意外地知道,他有這惟一的一次外出,其它的時候他經常用整天整天的時間一個人到處散步,或者就與一個村子裏那些喜歡說長道短的人聊天,他盡力地去和這些人來往和結識。
“我的夥伴,我堅信在農村呆一個禮拜對你是非常有利的,”福爾摩斯說,“能再次看看籬笆上新長的小芽和開花的榛樹,那是一件特別高興的事。帶上一本初級植物學的書,一隻小鐵盒子,和一把小鋤,便能夠過上一段非常有趣的日子。”福爾摩斯自己拿著這些東西到處找尋,但是拿回家的隻是幾棵又矮又小的小樹苗之類的東西,不過這些在傍晚時就能采到。
有時我們也會與貝尼斯警長相遇,當然是在散步、閑聊時。當他與福爾摩斯說話時,他那張紅紅的、滿臉是肉的臉上被笑容堆滿了,那兩隻不大的眼睛依然放射著光芒。他對案子的進展談得並不多,偶爾也談及一點點,不過他對這些也比較滿意。可是我不能否認,在慘案發生的五天之後,我被晨報中的一個大字標題震撼住了:
奧克斯肖特謎案揭破
聽到我念出的標題,福爾摩斯像被什麼紮了一下似的,一下子從凳子上蹦起來。“天啊!”他大聲喊著“難道說凶手已被貝尼斯捕獲了嗎?”
“有可能是這樣。”接著,我就把那則報道讀了一遍。
昨天深夜的時候,有消息報道,奧克斯肖特慘案的有關凶手已經被捕,當時,厄榭及那附近地方的人們都非常震驚。人們不會忘記,威斯特裏亞寓所的加西亞先生被害於奧克斯肖特的一片荒地上,身體上還有慘不忍睹的傷痕,他家的傭人和廚師也都在那天夜間消失,很明顯他們與這次的慘案有關。有人說過死去的加西亞先生也許有些什麼寶貴的物品隱藏在寓所之中,別人謀殺他,也許就因為他的寶貴物品,但這些一直都未找到確切的證據。在此案的主要負責人——貝尼斯警長的密切查尋下,終於查清了凶手的藏身之處。他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說明凶手並沒有逃走,而是隱匿在案發之前就準備好的某個窩中。不過絕對能夠說,他們終究會落入法網,以前曾在窗子外邊看見過廚師的一兩個商人可以作證,那位廚師長著一副十分奇怪的麵孔,身材長得又高又大,是一個混血兒,擁有明顯的黑種人的淺黃色麵孔,樣子十分可怕。
在慘案發生之後,他竟敢唐突地回到威斯特裏亞寓所,從而被人發現,而且在那天晚上,瓦爾特斯警官也看見了,還追蹤了他一段時間。貝尼斯警長推測,這個人一定是帶著什麼企圖而來的,因此推斷他也許還會來,所以,貝尼斯警長放棄了寓所的查尋,而在灌木叢中潛藏起來。這個人果然中計。就在昨天晚上,在一場驚心動魄的搏鬥之後,終於將他抓獲,唐寧警官在搏鬥中還受了傷。我們明白,罪犯被帶到地方法官那兒去之前,將關押在警局候審。將這個人抓到之後,這個案件就會有非常大的進展。
“我們必須立刻到貝尼斯警長那兒去,”福爾摩斯先生大聲地說道,並戴上他的帽子,“我們可以在他離開之前趕到他那兒。”我們匆匆忙忙地趕到村子外邊的那條路上,與我們推測的一樣,警長貝尼斯正準備從他的住處走出來。
“福爾摩斯先生,這份報紙你該看到了吧?”他一邊問一邊遞給我們一份報紙。
“對呀,貝尼斯警長,我剛剛看過。我想給你一點點善意的忠告,但願你不會介意。”
“什麼忠告?福爾摩斯偵探!”
“對於這樁慘案,我曾經多方麵地探討過。在你沒有把握充足的證據之前,我希望你不要盲目地去做,因為對於你所走的路,我很難確定它是正確的。”
“福爾摩斯先生,多謝你的勸戒!”
“我絕對是為你著想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我似乎發現了貝尼斯警長的那雙小眼睛中的一隻轉動了一下,像眨眼睛一樣。
“福爾摩斯先生,我們早就協商好的,咱們互不相關,各幹各的,我現在正是如此幹的。”
“噢,這非常好,”福爾摩斯說,“請你不要介意。”
“別這樣說嘛,福爾摩斯先生,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是,各人的做事方式不同,先生。你有你的做事方式,我也有我的做事方式。”
“好啦,對於這個問題,我們就不用多說了。”
“任何時候我都歡迎你使用我的情報。捕獲的那個家夥簡直就是一個野人,他像一匹拉車的馬一樣強壯,像一個凶魔一樣凶殘。捕獲他的時候,唐寧警官的一個大拇指險些被他咬掉。他不會講一句英語,隻會吱吱唔唔的哼幾句哈哈,我們在他那兒沒有得到任何東西。”
“你可以找到他謀殺加西亞先生的證據嗎?”
“我可沒有絕對的把握,福爾摩斯先生,我可沒有絕對的把握。我們各自的方式不同。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就這樣說好了。”
福爾摩斯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們便一塊離開了那兒。“這個人我似乎有些看不清。他就像騎在一匹瞎馬上到處瞎撞一樣。算了,就按他講的去做,各自做各自的,看到底鹿死誰手?但是,我真的不明白貝尼斯警長身上的有些東西。”
我和歇洛克·福爾摩斯回到布爾的住所後,他對我說:你坐在那個凳子上,華生。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情,也許,今天夜晚,我想讓你幫助我。我要告訴你現在稍微有一些眉目的案情。盡管案情的主要特征並不特別,可是怎樣偵破卻非常難。在許多不足的地方,我們必須去補充。
加西亞先生被害的當天夜晚收到的那封信,現在我們該仔細地回想一下。貝尼斯有關加西亞邀請斯考特·艾克爾斯去做客的事情,我們可以把它作為加西亞想找一個人作為他不在作案現場的證人。在那天夜晚,加西亞果然開始行動,並且明顯不是好事。他在做壞事的時候自己也賠了命。很明顯,隻有一個人心中有邪惡的念頭時,他才會產生製造他不在作案現場的想法。但是,到底是誰謀殺了他呢?
“我們現在能談談加西亞家裏其他人消失的緣由了。他們全是一夥的,都與我們還未搞明白的案情有聯係。假如加西亞所有的事情都在他計劃的時間內幹完。這樣的話,他的證人——艾克爾斯先生就會讓他不會有絲毫的可疑之處,他也不會遇到任何的麻煩。不過,這一行為是相當不安全的。假如在計劃的時間內,加西亞仍未返回那也許就是他出問題了。所以,情況應該是這樣的:如果真的出了問題,他的兩個同伴就會在他事發之前準備好的地點藏起來。以免遭到查尋,也為事發之後能接著去做提供方便。這就是事情的所有過程,對不對?”
千頭萬緒的事情現在已找出了一點點頭緒。可我不明白的是,現在與以前沒有什麼區別,為什麼在這以前我就沒想到呢。
“可是,那個傭人為何還要返回呢?”我問。
“我們隻能這樣推測,他在逃離時或許太慌張,把什麼他最看重的、非常寶貴的物品忘了拿走。從這也可以看出他性格的固執,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