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長袍自空中掠出一道驚豔弧度,卿拂笙掠身而起的一刹那間,一方金色絹綢卻淩空淩厲掠過,不偏不倚擋在了卿拂笙眼前。
女子清冷不帶一絲笑意的聲音傳來:“何方紈絝子弟膽敢擅闖東門?給本公主留下!”話語未落,那金色絹綢便灌注了一股內力更加淩厲的掃向卿拂笙。
卿拂笙眉目一淩,雖然沒有料到這眾人鬆懈,整理著裝奔赴爭豔亭的時候,這位平白冒出來的公主殿下會兀自發作,也沒有料到這位傳言中盛極京城的公主殿下會有這般極好的武功。
但好歹是生殺戰場上磨礪了多年的殺神,雖然出乎意料,到底沒有措手不及。
廣袖一揚,墨色綢緞下一股決然內力傾灌而出,那金色絹綢便刹然換了方向,向著北宮嬋的方向倒轉而去。
趁著間隙,卿拂笙轉首順著金色絹綢的方向一眼望去,一身耀眼金色的女子眉目淩厲,渾身冷意盎然的看著她。
北宮嬋站在東門進來右側的一樹海棠之側,海棠如血浸漬,色澤豔紅,本就極為奪目。
她偏偏又穿著更加璀璨奪目的金色華服,本是極為濃鬱的金色,金絲緞麵上以銀絲勾勒出大片的穿花弄月圖,繁雜紛複,層層摞砌。
一看便是皇家才可造出的盛品服飾,這種金色尋常女子除了帝後盛裝根本無人敢駕馭。
畢竟金色頗顯沉穩,向來是皇後朝服之色,為了彰顯地位之尊才會添上金色。
沒想到這色澤穿在北宮嬋身上卻絲毫不覺得頗為隆重或是老氣,不讓人不覺得全是金銀穿戴一般的俗氣,反而覺得耀眼非凡,無比尊貴。
卿拂笙想著這位公主殿下倒是和那位名喚北宮玥的太子殿下作風大相徑庭。
且不說眉宇間的桀驁不馴,便是這一身極為雍容華貴的燙金禮服,便讓人覺得這位公主殿下是個不可侵犯的主兒。
北宮嬋也沒有料到這位紈絝子弟會不顧她的攔截,竟然不畏懼她的公主地位之尊,直接將金色絹綢向她襲來。
她微微一側,淩厲絹綢竟然力度不減,可見那個紈絝子弟也是個內力深厚不輸於自己的練武者。
身側是一樹豔紅如血的海棠,北宮嬋卻不敢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完畢,斷然不會暴露全部的武功惹人生疑。
但是倘若她以如今展現出來的功力動作再大一些,雖然可以躲過那淩厲綢緞的襲擊,卻必定得當著眾人的麵撞上那株海棠。
可她堂堂一國公主之尊,哪裏願意出此大醜,還不如算是技輸一籌敗在這紈絝子手上,便是被絹綢襲中也好比撞在樹上的好!……
這樣一想,北宮嬋也不再側身,直挺挺的站在海棠樹側,眉目沉沉的看向那襲擊而來的金色絹綢。
卿拂笙一愣,也沒料到這位明顯武功不弱的公主殿下居然不再閃躲。方才內力撞上這位公主殿下的內力,他便看出她有所保留。卻沒想到原來是有所顧忌,不敢施展。
她看著那海棠樹下金衣璀璨的女子一臉陰鬱卻又視死如歸的表情,一時間無語到了極點。
既然不便暴露全部武功,居然還敢張揚出手攔下自己……這姑娘有病吧?!
這期間的交鋒,看似長久,不過轉瞬之間的事情。那條帶著淩厲內力的絹綢轉眼便要落在北宮嬋身上。東門處的一眾丫鬟婆子俱是尖叫出聲:“公主!”
那淩厲金色鋒芒轉瞬即到,一眾人嚇得閉上了雙目,北宮嬋也決然閉上了雙目準備受此一擊。
說時遲那時快,卿拂笙知道內力已出,撤回不及,她黑影一掠,決然而歸,素手猛然一探,一把探向了海棠樹下的金衣女子。
北宮嬋恍然覺得麵前的淩厲內力頓時遠去,身子猛的落入一個輕柔懷抱中,騰空掠至了半空高度,清淡的體香夾雜著濃鬱的海棠花香灌滿鼻翼,她猛然一愣,猛的睜開了雙目。
與此同時,卿拂笙忽然湧起一股無比詭異的感覺——這位盛裝出席的公主殿下,竟然,沒有,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