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拂笙原是想著飛身繞過爭豔亭,跟著西門的公子哥們一道兒進去。
雖然方才的風波已經被東門眾多小姐們看見,依著那眾多小姐們對卿元姝的成見,想必是不會承認她去過東門的,畢竟這些貴族女子最重的就是女兒家的名節。
憑著她的武功修為,這件事自然極不在話下。她輕飄飄落在西門角落處,一眾華服公子哥們已經聽見那聲傳召陸陸續續往著東門方向趕過去。不慌不忙走在最後的卻是那個卿拂笙映像深刻的紫狐狸。
依舊是一身紫色長袍,玄色腰帶鬆鬆垮垮的係在腰間,衣襟處用黑色金絲勾著大朵絢麗的牡丹,隱約露出極為精致的鎖骨。儼然一副風流無邊,引人遐想。
卿拂笙眸色微深,賞花宴上也如此著裝隨意的麵聖,這紫狐狸不是腦子有病就是真的頗得帝寵。
像是感覺到卿拂笙的注視,北宮律忽然轉過頭,看見黑衣清冷,麵無表情的卿拂笙,勾人的桃花眼中銳芒一閃而過,儼然彌漫開幾分笑意。
北宮律刹然頓住腳步往回走,笑意風流的道:“本皇子早聽說安南王府這次是由卿世子帶隊,還四處饒了繞尋你,你倒是狡猾,本皇子終於找到你了。”
卿拂笙不答話,依然冷峻看著他,這模樣也算是回答了:尋本大爺做什麼。
上次桃林古寺被這逞強的紫狐狸坑了一把,硬是落了兩趟水。懼寒的毛病越來越重,還被那個勞什子帝姬抓下去亂吻一通,差點連小命都交代了。卿拂笙越想臉色越發難看,哪裏還願意搭理他。
北宮律自討沒趣,唇邊卻還是蕩漾著邪肆笑意:“本皇子是來向卿世子道謝的,多謝世子爺救了晚晴,讓她不至於因為救我毀了容。”
卿拂笙冷笑一聲:“六皇子何必謝我,我隻是收了燕小侯爺的百萬黃金才出手救人的,你當謝的應該是燕王府的端陽郡主,她可是為了救你而入的蓮池,這樣的好姑娘六皇子應當好好珍惜。”
他為什麼這樣說?他難道真的以為他會相信是燕晚晴那個不會水不會武功柔柔弱弱的女人能將他從那個詭譎蓮池中就救出來的?
北宮律聞言忽然斂了笑意,眸色深邃的看向卿拂笙。
眼前的人黑衣凜冽,雪白的貂裘裹身,遮住了纖長的脖子。卿拂笙的臉型很精致,巴掌大小的模樣。麵目清冷,帶著遠人千裏的冷漠。
北宮律心頭驀然升騰幾分怒意,到底還是隱沒在邪肆的桃花眼下,故意四下裏張望一番以平息。這才發現不過幾句話間,西門的公子哥兒們已經急急忙忙走光了。
一個小太監從門口處走進來恭恭敬敬的道:“稟六殿下,賞花宴快開始了。太子殿下和四皇子都到場了,娘娘遣小的來知會殿下一聲,請六殿下速速移步爭豔亭入座。”
北宮律被這一聲回過神來,又露出一貫風流無邊的笑意:“卿世子所言極是。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快去爭豔亭麵聖的好。”
卿拂笙想著若不是你平白倒回來,她能在這兒耽誤這麼久,說罷也不樂意搭理他,徑直就走了。
一步剛好踏進爭豔亭,就聽得高位之上一道渾厚爽朗的中年男音響起:“哈哈。朕的嬋月公主竟然舍得再次出席賞花宴了,嬋兒,你可是厚積薄發這麼久,來和清元一較高下的?”
卿拂笙心中陡然升起一絲不好預感,但聽那位剛才她救下的公主大人乖順的音色響徹耳邊:“父皇何故打趣嬋兒,兒臣今日來不是和元姝妹妹爭魁的,兒臣來此,是為了……”
北宮嬋似乎微微停頓了下,卿拂笙抬眸頭透過層層人海,一眼就看見了那位盛裝加身,金色華服耀眼異常的高大女子側過身子微微低著頭,露出幾分嬌羞異常的模樣道:
“兒臣敬仰卿世子感懷蒼生,救我大燕流民於水火之間。所以……兒臣來此,是為了見卿世子一麵。”
艸!饒是卿拂笙如此淡定的人。看著那個男扮女裝,故作嬌羞的模樣,還一下子把她帶上了風口浪尖的死女人,在忍住不去一刀剁了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
很好,卿拂笙冷聲笑到,這梁子,她是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