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才怪,能準確理解花尚婉意思的至今這世上就隻有我和花尚衣而已。鈴兒苦笑。
“餓。”這時花尚婉終於睜開了眼睛。
“什麼吃的都沒有了。吃的喝的都喂給那些鏢師了。”
“全部嗎?我們不是帶了足夠所有吃三天的幹糧嘛?”
“回大當家,馬車都被劫走了,我們身邊僅留有我為少爺準備的一點幹糧而已。”
“這可怎麼辦?花兄弟他——”看著又把眼睛閉起來的花尚婉,葉鳴軒自動消音。
“沒事,她要是懶起來,三天都不吃一口。”所以這麼懶的她還瘦的跟竹竿是的。
“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我們家少爺很能挨餓。這種事情沒關係,一會兒就過去了。”
“哥,不好了。那批黑衣人都服毒自殺了。”葉以軒麵色鐵青的跑過來。
“怎麼會有毒的?”
“像是早就把毒藏在了牙齒裏。”
“那可糟了,我們去看看。”說著,葉鳴軒馬上跑出去了。
鈴兒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也有些好奇。
“小姐,你不跟去看看?”
“早知道。”
“你早就看出來他們口中藏毒?那你幹嘛不提醒一下。”
“生死有命。”
“可這麼一來葉少爺的線索不就斷了嗎?”
“太笨。”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連線索都沒有你讓人家怎麼查?”
“也笨。”
“我才不笨哪。我要是笨怎麼能聽得懂你這懶人的二字箴言啊。”
雖然並未睜眼,但花尚婉向上扯動的嘴角說明了她對鈴兒的讚許。“衣服、鞋、頭巾。”
“啊,我怎麼沒想到,還是小姐聰明。”鈴兒馬上撇下花尚婉,給巧婦送大米去了。
“葉大當家,我家少爺讓我來幫忙。”
“他自己怎麼不來,這死人的事讓一個小丫環來幫忙。”葉以軒滿臉的不高興。
“要你管。”鈴兒白了葉以軒一眼。
“不用了,鈴兒,你今天也幫了我們不少忙了,這處理屍體的事就讓我們自己來吧。”葉鳴軒也覺得讓一個女孩子處理屍體是很過分的事。
“我不是來幫著處理屍體的,少爺是讓我來幫著找線索的。”
“我們都搜遍了,這些人身上幹淨的很,什麼都沒留下。”葉以軒不屑的說。這個還用他花尚衣教,我們又不是傻子。
鈴兒也不理他,徑自走到一個屍體旁,捂住自己的鼻子,仔細觀察。
“這人的衣服料子是蘇州明偉綢緞莊出產的帆布。鞋麵采用的是杭州同好布莊的綢子,名叫粗地,這種布料細密耐磨,全國隻有四家綢緞莊在賣,而蘇州恰好就有一家。他們的蒙麵巾是揚州的錦繡,但去年蘇州正好也進了一大批的貨。”
“也就是說這些人很有可能來自蘇州。”
鈴兒點點頭。
“不愧是天下第一繡的花家人。”葉鳴軒不自覺的挑起了大拇指。
“其實也沒什麼,這些都是我家少爺教的。他說身為花家人再懶也應該具備些基本知識,這是身為花家人的責任。”
“佩服。”葉以軒第一次開始對花尚衣的印象有所改觀。
丟了所有的馬匹和車,還有人被打到傷殘,這四十幾人的隊伍隻能靠兩條腿行進,速度慢的像龜爬。
不過還好都是練武出身,這點路也算不得什麼,可就獨獨苦了一個人,這個平時連動動腳趾頭都嫌累的花尚婉還沒走一個時辰就已經吃不消了。
看到她蒼白的臉鈴兒擔心不已,她扶著花尚婉,讓她盡量將自己身體的重量都要在自己身上。
葉以軒看到鈴兒如此對他心裏很不爽,“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個男人,竟好意思把自己全部重量都壓在一個丫環身上,擺明了是要占便宜嘛?”他忍不住跟葉鳴軒抱怨。
“花老弟不是那樣的人,我看可能是他軟骨症又犯了。”
葉鳴軒走到花尚婉麵前,他也看到了那蒼白如紙的臉,突然他有了心疼的感覺,“是不是不習慣如此辛勞?我體力已經恢複了,讓我來背你走吧。”
“好。”花尚婉的回答倒是很迅速。
“不行。”鈴兒也馬上擋在葉鳴軒麵前,她一手比劃著自己的胸部,另一手直指花尚婉,滿臉的焦慮。再說是做過處理可到底是女人,這樣趴在男人背上,不穿幫才怪。
花尚婉低頭認真的看看自己,一臉毫不在乎的對鈴兒說:“沒有。”
聽到這話鈴兒差點沒氣昏過去,“再沒有它也是存在的,這是不可抹殺的事實。”
花尚婉根本就當沒聽見,她直接繞過鈴兒,趴在了葉鳴軒的背上,開始美美的睡起午覺來。
不知是花尚婉的胸部太小還是葉鳴軒的神經太粗,反正這一路總算沒出什麼意外,除了鈴兒一直緊繃的臉。
經過十日的奔波勞頓,大隊人馬終於抵達了坐落在蘇州的振威鏢局的總部。
花尚婉依然躺在為她特定的大馬車裏,直到有人來通知到了目的地,鈴兒才費力的將她扶起。
花尚婉很不情願的看著鈴兒,“抬。”
“你又來了,要是抬了出去花家的臉往那放,到時候這個振威鏢局的人都會說海寧花家的接班人是個病癆子,連路都走不了。還有——”
“停。”花尚婉識趣的自己下了車,要是由著鈴兒繼續嘮叨下去,自己非變成花家滅門的殺手不可。
似乎這個振威鏢局的人都出來迎接他們的門主,本來不長的門廊被兩邊夾道歡迎的鏢師硬生生的延長了一百米,那樣威武的氣勢,有一種無形的震懾力量。
“天啊,這陣仗,跟皇帝出行有的拚啊。”鈴兒不由的驚歎。
雖說從小在那樣的大戶人家裏,可見到這種陣勢也嚇了一跳,鈴兒扶著花尚婉的手不自覺的用了力道,害得花尚婉疼的皺起了眉毛,可她就那麼忍者,連皺眉都閑累,更別提開口要鈴兒放手了。
“這才是名門大派的氣勢,沒被抬出來是對的吧?”鈴兒得意的看著花尚婉,隻可惜人家根本沒理。鈴兒扶正靠在她身上的花尚婉,想讓她嚴肅的麵度這樣的場合。卻發現一切是那麼的徒勞。
這時從院內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身後還跟著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三個精壯的中年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