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般幽深的眸底,仿佛飄蕩著一層朦朧的薄霧。似火焰般的紅發梳在耳後,一縷碎發落在左眉上,耳朵上佩有一顆深藍的鑽釘。薄唇微抿,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劃過酒杯邊緣,隨即拿起酒杯,朝著陳卿的方向略微抬了抬,算作招呼。
陳卿有些意外,但還是禮貌的握起酒杯點頭以作回應。
一絲紅酒入口,陳卿暗自吐槽,還不如超市買的紅葡萄酒。不過…這男人倒讓她有些意外。
在她那個世界,有位容貌堪稱一模一樣的人物。
是偶然有一天上網衝浪,發現一張小有名氣的男星照片。雖然本人不追星,但這哥的臉蛋實在太合她胃口,所以順手翻了翻他的視頻,果然…動起來的帥哥更養眼。
回神,眼前這位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太像了吧。陳卿晃晃酒杯,心下想著要是能近距離接觸下這帥哥,也不算白來一趟。
遠處的易淮禮目睹他們兩人隔空碰杯,唇畔扯起一抹嘲諷。這女人前幾日還言之鑿鑿,說什麼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接近自己,被他當麵戳穿虛偽的麵具後,哭哭啼啼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今日倒換了一副姿態,又想對別的男人表忠心嗎?
見易淮禮直勾勾盯著圓桌前的女人,任楚楚有些氣惱,但還是勉強撐起一抹笑,扯扯男人的衣袖道:“淮禮哥哥?你怎麼啦?”
“嗯?”
易淮禮收回目光,低頭看向任楚楚,捏捏挽在臂間的手,溫柔道:“沒事,賓客來得差不多了,我帶你去見見幾位長輩。”
“好。”
兩人挽手走向一群神采奕奕的貴婦,背影親昵。
口區,演唄,誰能演過你倆啊。陳卿心裏翻個白眼,這倆剛剛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在她背後挖個洞出來,真是膈應。還沒放鬆一會兒,就看見二位瘟神領著一位婦人朝她這邊走來。
不是吧,這是瞄準自己來出招了。那就看看你們耍什麼把戲。
來到陳卿麵前,任楚楚歡快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手腕,“阿卿,你來了怎麼不找我呢,剛剛我們還談起你呢!還幫你找份美差哦!你……”
陳卿聞言眼底一暗,順勢抬手,彈彈肩膀莫須有的灰塵,淡淡開口:“怎麼,有事?”
任楚楚的手僵在半空,臉上劃過一抹尷尬,很快轉身將那位婦人拉了過來,笑盈盈開口:“這位呢就是我和你說的陳卿,她呀,最愛美啦,你有什麼新上市的新款都可以找她試試”,還故作俏皮的在婦人耳邊加了一句,“這種姿色的模特兒別人可是搶都搶不來呢!你說對吧,淮禮哥哥!”眼睛忽閃忽閃,等著易淮禮應和自己。
我用得著你給我介紹這種營生嗎?沒等易淮禮回答,陳卿直接開口:“我不像你,吃穿靠男人。買幾件新衣服的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陳卿!”易淮禮麵色陰沉,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指責道:“楚楚知道你最近有難處,特意托人來幫你。你不是最注重形象嗎?現在有現成的衣服送你,還能賺點外快,你可別不識好歹。”
膈應人嘛,我也會。陳卿抬眸對上他厭惡的神色,緩緩湊近,突然變換出一副難過的模樣,學著任楚楚的口吻:“我的難處是什麼,淮禮哥哥你真的知道嗎。”看著他的眼睛裝滿深情。
易淮禮瞧著這副裝模作樣的嘴臉,下意識後退一步,“你又發什麼瘋!這是楚楚的好意,少在這異想天開!”
見他這般防範撇清,陳卿眼神忽的疏離,伸手撥弄耳邊的發梢,一手抱胸,戲謔開口:“瞧你這副樣子,真要是什麼好差事能輪得到我嗎?留著給你的可人兒做吧,免得哪天啊,沒有新衣服換。”說新衣服的時候,陳卿故意看著易淮禮。
婦人夾在中間,半天沒敢開口。眼見這生意要泡湯,連忙打圓場:“陳小姐別誤會,我啊,是做些衣服上的生意,寄給您點評一下,您賞個臉。”見陳卿不作聲,往前站了站,又說:“易先生一番好意,小姐何必辜負好心,說這種話得罪人呢。”
得罪?陳卿隻覺得好笑,隨後一臉認真的說:“得罪別人和讓自己得抑鬱症,我還是分得清的。”
婦人:“……”
吃瓜群眾:“……”
手指輕敲桌沿,“話不投機半句多,是不是好意我都心領了。先走一步哦。”陳卿起身往後走去,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轉身吩咐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看任小姐不如接下這份美差。免得你一天到晚穿這幾件白衣服,太寒酸了。”笑嘻嘻的樣子有點欠揍。說罷向後院走去,後影搖曳生姿卻讓任楚楚暗暗咬碎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