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權囫圇點點頭,想從老板手裏抽出手,卻被拉的越緊,一邊拉著往修車鋪走去,一邊熱情的邀請他進去坐坐。
老板的手勁兒還大的很,沈雲權一個愣神的功夫就被拉了進去。
這裏的電梯年久失修,根本不能用,陳卿隻好從樓梯上去。
常年見不到陽光的樓道,濕潮悶熱,樓梯口還堆放著雜物和布滿灰塵的電動車,寂靜的樓道裏隻有陳卿急促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
陳卿站在第一個門前,擰動把手,紋絲不動,倒是沾了一手灰塵,這家似乎很久沒有人住了。
陳卿低頭,看著腳下的墊子,一眼望去,樓道的每戶人家門前都有一塊類似的墊子。
輕輕踢動,墊子挪開露出一塊清晰的印跡,看來長時間無人走動的地方,墊子就會落滿厚厚的灰塵。如果最近有人進出,那對應的門前就一定會有痕跡。
順著思路,陳卿不再停留,低頭一路走去深處,直到看見這扇門。
門邊歪斜的倒著幾個空酒瓶,借著樓道安全通道的綠光能清楚看見門前雜亂繁多的腳印。
陳卿彎腰,酒瓶下丟著幾張小卡片,咖色花紋,是那間商場衣服的吊牌。
門死死關住,更別提門把上還纏著幾圈鐵鏈,沒有鑰匙根本進不去。
陳卿後退一步,握緊手裏的消防斧,卯足力氣砸向門把手,一下,兩下,三下,整個樓道的燈都亮了起來,照得亮堂堂的。
“嘩啦!”
終於鐵鏈被砸斷,門把手也不成樣子了,陳卿咬緊牙關,對著鬆動的房門就是一腳。
“砰!”
大門敞開,屋子裏靜悄悄的,桌子上的茶杯裏還有半杯水,靠近廚房的櫃子上丟著一列包裝袋,裏麵是還沒拆封的西裝領帶,疊放的精美包裝盒,看上去是錦樂大廈附近的滋美點心。
陳卿打開燈,掃視一圈房間,沒有半點蹤跡。
直到看見裏屋的門上奇怪的斜插著一個掃把,陳卿慢慢靠近,心裏有什麼要崩裂開來,祈禱安安真的在這裏麵又害怕打開門看到的會讓自己崩潰。
深吸一口氣,心下思緒雜亂,手卻已經按耐不住搭在了上麵。
“哢噠。”
她找到了安安,隻是眼前的景象讓陳卿幾欲窒息。
“不要過來!”
蜷縮在角落邊的人滿身狼狽,衣服灰撲撲的,更可惡的是腳上居然鎖著兩條鐵鏈,彎彎繞繞的連在鐵床上,稍微動動身子就嘩啦啦作響,手掌刮破了皮,應該是試圖拉拽腳上的鐵鏈卻無濟於事。
在聽到陳卿的動靜後安安愈發害怕,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陳卿腳步一頓,握緊的手又鬆開,蹲下身子輕聲說:“安安,是我,阿卿…”
安安腦子一團亂麻,根本聽不清陳卿說了什麼,見有人靠近,慌張的貼近落滿灰塵的牆壁,嘴裏不斷重複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走開!”
胡亂揮舞著的手臂險些抓到陳卿臉上,看著安安驚慌失措的模樣,陳卿的心髒像被人狠狠捏住,隻想要把那人碎屍萬段!他對安安做了什麼!
“安安,安安,是我!我是阿卿!安安!”
聽到熟悉的聲音,安安失措的眼裏終於有了些光亮,緊繃的神經徹底鬆懈了下來,手腕垂落,阿卿……是阿卿來救她了……
帶著哭腔的聲音直直刺進陳卿的心裏:“阿卿?阿卿!真的是你!我好害怕!嗚嗚嗚嗚……阿卿……”
陳卿緊緊抱住發顫的安安,懷裏的身子還在不住的抽動:“沒事了,沒事了,安安不要怕,我在這兒。”
憑借人力根本無法扯動鐵鏈,陳卿輕聲說:“安安,捂好耳朵,等我把鐵鏈打開我們就回家好嗎?”
安安聽話的捂緊耳朵,她看到了阿卿身後放著的那把斧子,有些緊張的繃直了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