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極力安慰司璿，“司璿姑娘，本座體恤你，還給你挑選了幾個小鬼幫著你呐。”
旋即他手一擺，招來了四個小鬼——約莫三四歲的樣子。
“魑魅魍魎，從今兒個起，司璿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且陪著她把這冥河清理幹淨。”
“魑魅魍魎？”
司璿呆若木雞，電視上看到的魑魅魍魎何等的威風，到這兒怎地成了小娃娃？
魑魅魍魎卻是個自來熟，屁顛顛撲向了司璿：“主人，主人，以後我們就跟著您混啦！”
好家夥，跟我混，這分明是要賴上我的節奏？
司璿訕笑道：“二位大人，我到底是個活人，不適合待在陰曹地府。要不你倆行個方便讓我還陽。以後逢年過節啥的，小人一定給二位大人燒紙？”
“我二人秉公執法，豈是你能賄賂的？”
白無常翻了個大白眼，好不容易歹了個免費工具人，怎麼可能放走？
他擺擺手，“好了好了，你快去幹活兒吧，這冥河必須得馬上清理，過些日子上頭的人來檢查，若要瞧著冥河太髒，保不齊又要給東域一個差評，扣咱們功德。”
“哦，上頭的人？”司璿不解地看著白無常。
“九天之上那些養尊處優的仙尊們！”
白無常朝天上努努嘴，“咱們東域已經蟬聯五次最破落疆域，穩居倒數第一名，這臉也丟得差不多了！”
司璿恍然大悟：“這麼說，君上是個昏君啊？”
“慎言！”黑白無常都麵無表情地看著司璿，“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藏在心裏即可。”
*
沒有回旋餘地，司璿便認命地帶著四個小鬼浩浩蕩蕩往冥河去。
剛到河邊，一道裹著浮屍、殘肢和頭顱，以及無數白森森肥滾滾屍蠹的巨浪劈頭就拍了過來。
嘩啦——
司璿被淋了個落湯雞，看著身上蠕動的屍蠹和腳下血糊糊的人體組織，她“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主人主人，這個蟲蟲可好吃啦。”
四小鬼圍著司璿，撿她身上的屍蠹吃得津津有味，她看到小鬼嘴上蠕動的屍蠹，又是一陣狂吐。
吃屍蠹！
這玩意兒能吃嗎？
司璿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問道：“寶兒們，陰司沒吃的嗎，你們吃這麼惡心的玩意兒？”
“主人有所不知，這都是不能轉世的孤魂野鬼留下的精魄變的蟲蟲，吃了能增長靈力。”
原來是這樣。
“那既然這麼好吃，你們自己怎麼不去捕撈啊？”
“冥河上戾氣重，任何幽魂靠近都會被吞噬。在陰司，隻有君上那樣強大的修為才不怕，但他不屑於吃這個。”
還強大！
嗬嗬，強大的話，丁丁怎麼撞一下就壞了？
“戾氣這麼凶煞，那為何黑白無常讓我來清理河道？他們不怕我灰飛煙滅嗎？”
“主人，您是活的啊，您是這陰司千萬年來唯一喘氣兒的奇葩，戾氣傷不了您噠。”
司璿倏然眯起眼：“嗯，奇葩？”
“君上說的。”阿魑解釋道，“今兒個早上，君上問‘那個奇葩哪兒去了’，無常大人便說您來河邊了。”
“放屁，他才是奇葩。”
話沒說完，忽然一股狂厲的陰風襲來，司璿腳下沒站穩，直接被風吹到了河裏。
四小鬼一轉身，齊刷刷跪在了河邊。
河岸上，己珩背著手長身而立，笑眯眯看著她：“小東西，你剛是在罵本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