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六姑娘笑道:“個中緣由,就要問七妹了。畢竟,咱家姐妹隻有你經常在外行走,見識寬廣,手段也多。”
這意思,便是在暗諷紀七姑娘不規矩,在外學壞了,幹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壞事兒。
隻差沒明紀七姑娘勾引蒙嘉了。
紀郎雖然年幼,卻也懂得這不是什麼好話,十分不忿:“六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隨時都和七姐在一起,她並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
紀七姑娘拉他一把,輕輕搖頭。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是早就知道的,家裏人覺得她不好,就什麼都是她的錯。
且家中風氣如此,行事話十分委婉,有事從不明。
剛才紀六這話,倘若真辯白起來,紀六必道:“我又沒你什麼,字字句句都在誇讚你,你為什麼會認為是在罵你呢?不識好人心啊,要不就是心虛。”
這種虧,她從前吃過很多次,現在長大了,不想再上當。
紀郎十分聽話,生氣地低下頭。
紀六姑娘等不到紀七姑娘回答,很不過癮,追問道:“你怎麼不話?”
紀七姑娘慢條斯理地道:“無話可,自然不。”
紀六姑娘一拳打到棉花裏,氣得咬牙,笑裏藏刀:“看來是被我中了。七妹,不是我你,咱們做女兒家的,還該恪守婦德,不要亂來才是,否則拖累家族名聲,那可怎麼好?”
紀七姑娘瞟她一眼:“六姐哪隻眼睛看到我不守婦德?我奉勸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否則帶累家族,可不是開玩笑的。”
紀六姑娘大怒,一時之間卻又找不到話。
正憤怒時,見紀老太爺由自家父親紀大老爺陪著進來,就跑上去撒嬌:“祖父,您替我和七妹唄,我並不是她不好,隻是好心提醒她來著,叫她別生我的氣。”
紀老太爺便冷冷地看向紀七姑娘,眼裏多有嫌棄。
紀六姑娘很是開心,根據以往的經驗,紀老太爺肯定是要劈頭蓋臉痛罵紀七一頓的。
卻見紀老太爺淡淡地道:“你們在哪裏用的飯?”
紀七姑娘低聲道:“在王府。”
紀老太爺微微驚訝,與紀大老爺對視一眼,道:“和誰一起?”
“與君上、周郎中一道。”
紀六姑娘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又妒又急,尖聲道:“就憑你?憑什麼?”
見所有人都看向她,驚覺失態,便又添補道:“我是好端端的君上為何會請你吃飯?”
“是請我和弟吃飯。”
紀七姑娘是看出來了,家裏人都是勢利眼,既然楚王願意借虎皮給她扯大旗,她就不客氣地用一用。
“我因為和黃四郎打賭輸了,不得不在街上青石板上生煎雞蛋,剛好遇到君上經過。
君上氣我們糟踐糧食,懲罰我等清掃大街,我剛好分到王府門前的街道。
我盡職盡責,打掃得十分幹淨整潔,君上很滿意,結果黃四郎不長眼睛,非得去搗亂,往我的轄區內亂倒雞毛。
我氣不過找他理論,他和他娘反倒罵我們家薄待骨肉,欺負沒娘的孩子,還想打我,然後君上就罰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