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隨著她的眼光望去,臉色不禁冷了冷,這個讓清淺離開五年不願回來的罪魁禍首正在酒吧的入口,衣冠楚楚,乍看去當真是配得上“玉樹臨風”這詞。
甄宓諷刺的扯扯嘴角:“他這幾年過得倒是更加順風順水了,娛樂周刊的花邊新聞可少不了他陸少,肥環燕瘦,好不風流。”
清淺聽著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大概是心死了,即使見了牽扯起曾經的疼痛,但終歸她已打從心裏將陸遠慎這個名字在心裏楚漢分界了,她端起高腳杯,淺淺的喝了一口便不再看向他了。甄宓自然明白,對著清淺巧笑嫣然道:“衣冠禽獸”。說起來甄宓的名字起得巧,偏是三國時期曹丕的皇後,有洛神美譽的絕色美女,還受到小叔子曹植的傾慕,江東有二喬,河北甄宓俏,當真是名動天下的美人。
清淺仔細的端詳著甄宓,杏眼桃腮,媚態橫生,當真是個大美女,頂著這名字是當之無愧,一想到這性子,不假思索的笑她:“老爺子當初給你起這個名字還想著你能像這名字的人一樣溫婉端莊善解人意呢,不想竟反著來了。”
“溫婉端莊善解人意?頂什麼用,沒看曆史嗎,甄後最後還不是落到個被自己丈夫賜死,被小三以發遮麵以糠塞口的下場,我現在這樣叫做防患於未然懂嗎。”甄宓靠著真皮沙發懶懶的說。
“恩,我們家小宓一向懂的登高望遠。”清淺向她眨了眨眼。
甄宓好笑的回了句:“小樣。”繼續喝著酒,甄宓一開始就叫了瓶xo,她自小酒量就無敵,有次清淺好奇問她哪來的好酒量怎麼練的,她對著清淺搖搖手指得瑟的回了她句,天生的強生的,弄的清淺又好氣又好笑也不跟她計較。相比之下,清淺的酒量在甄宓麵前當真是小孩過家家一般,用甄宓的話說便是輕鬆撂倒。
看了看表,清淺覺得差不多也該回去了,用餘光看了看樓下,那個人早已不見蹤影,她並不願意在這個地方與陸遠慎打照麵。
“走吧,晚了,明天我還要上班。”
甄宓朝她點了點頭,順手拿起包準備起身。
“小宓!”清淺身子一僵,她知道叫甄宓的是誰,秦少陽,那個追著小宓那麼多年不肯撒手的秦家二少爺,出了名的倔脾頑固。此時的她背對著秦少陽,秦少陽自然沒能認出她,五年前的清淺留著一頭烏黑的直發,而現在的她一頭栗色的長卷發。見到這位秦少爺她不覺著什麼,可她心裏清楚,他們那一堆人總是在一起,眾星拱月的,一想到背後可能就站著陸遠慎,她的表情變得不自在起來。
“這位。。。”
不等秦少陽發問,清淺已轉過身:“少陽,好久不見。”她對秦少陽微微一笑,自然也注意到秦少陽身邊隻站著段崢嶸,暗暗鬆了口氣。
這位秦二少頓時一怔,猛的又一回神,風似地已坐到清淺身邊又驚又喜:“什麼時候回來的,那麼久沒見你,還真以為你玩銷聲匿跡呢,小丫頭長大不一樣了啊。”
清淺打趣道:“是啊,這麼多年,我都變了,秦少倒是一點沒變啊。”說完眼神就在甄宓和他之間來回了幾下,惹得甄宓白了她一眼。
秦少陽頓時領悟:“小丫頭還那麼伶牙俐齒的。”
甄宓知道清淺的心思,看了看秦少陽:“我們打算回去了,酒喝多了,你送我們。”
秦二少心裏高興的,點頭如蒜,樂嗬嗬的當起這護花使者,美滋滋的扔下一旁的段崢嶸,屁顛屁顛的跟著甄宓走了。清淺向段崢嶸微微點頭,跟著離開了。
陸遠慎坐在沙發上,一手握著酒杯,喝了一口,頓時皺了皺眉頭,興致缺缺的放下杯子,他一向不愛那些調製的果酒覺得過於甜膩,而那時清淺卻愛喝,也老纏著他試試,他總拗不過她淺嚐幾口,那個時候卻不覺得那麼難以下咽。不自覺的想到了清淺,記憶這個東西當真像洪水猛獸,一旦開了匣,便會不斷湧進腦海,止不住。
剛認識清淺時,他隻覺得她像個孩子,帶著一股稚嫩感,想法也總是天馬行空,而她的眉眼卻是像極了芳菲,那個在他記憶裏劃下深刻一筆卻又那麼年輕便香消玉損的女子。這叫他不自覺的想親近清淺,每當看著她對著他暖暖一笑,他便會想起芳菲,那個總是柔柔的看著他,以他為天,那個在午夜夢回時會溫柔的喊他一聲:“遠慎”的女子。
就這樣半年下來,他發現自己變得比從前快樂,他喜歡聽她講自己的各種想法,喜歡她分享那些令她開心亦或煩惱的事與他聽。記得那個雨夜,綿綿細雨,他出差去法國之前問她想要什麼禮物,而她卻笑著搖搖頭,突然伸手環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迅速的親了他一下,隻是那種蜻蜓點水一掠而過的吻,若在他那些朋友眼裏,恐怕連吻都不算,可這吻卻讓他失了神,等悟過來時,她已跑的離他遠遠,陸遠慎猶記得清淺那時的眼睛,璀璨如星,清淺遠遠的看著他嘴巴張了又張,離得遠他沒有聽清,可他心裏卻如明鏡,她在告白。陸遠慎自覺地長那麼大,竟然為了一個小丫頭這般失神,又這般欣喜若狂,即使是芳菲,纏綿悱惻時,他往往是憐惜的態度,而清淺卻不同,他會想要的更多,覺得怎麼都是不夠的。上帝造人,先有男人,再有女人,而女人則是由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造成,後來的陸遠慎才明白,清淺就是他的肋,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一旦丟了,他便會變得渾身不自在。一周後等他從法國回來,他們便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從此他便喚她的小名“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