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恬醉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在清淺的腦中久久徘徊不去,慕芳菲?這個名字也曾在她的心底劃下狠狠一記,並且入木三分。今晚辛恬的話對她來說隻能說是似懂非懂,但凡牽連到慕芳菲這個名字,就像個塵封太久的故事,一旦打開,都會讓人碰一鼻子的灰。

“怎麼醉成這樣?”段崢嶸來時,辛恬已經醉死在了吧台,與其說醉死,更像是昏睡過去,安安靜靜的伏在那裏,一動不動。

清淺指了指一旁擺放著的空酒瓶,挑釁的語氣,“你喝成這樣試試?”

“她沒說什麼?”段崢嶸眼神閃爍,語帶探究,隻是看著清淺的臉,似乎想從她表情的變化中尋得答案。

清淺邊幫辛恬穿上外套,邊將她的手機和皮夾放回包裏,有些好笑的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放下包包已然掛上淺淺的笑容,兩顆梨渦嵌在白瓷般的臉頰,給人一種春風拂麵的暖意,段崢嶸突然明白陸遠慎為什麼說她笑起來的樣子讓人怎麼也忘不掉,可現在他發現這種笑容有時候帶來的會是強大的殺傷力,果不其然,下一秒,她朱唇輕啟,蹦出來的字字句句都不給人留餘地。

“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至於不該知道的,我想你更清楚,是不是?”

段崢嶸真的有點投降,這樣的舒清淺其實比甄宓還難應付,若說甄宓是每天用十八般武藝對付他,那他還會時時刻刻都嚴陣以待,提起百分之兩百的精神,可眼前這位總是一副溫和無害的模樣,突然就這麼甩手給你一飛刀,你還真反應不及。

“那個…..小宓還一個人在家,我得快點送完這小丫頭回去。”段崢嶸決定三十六計走回上冊,扛起一旁的辛恬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停下了腳步,回頭提醒她:“我來的時候已經通知了慕雲昇,我想,馬上就到了。”

多事!清淺嘴上不說,心裏卻是這麼想的。前腳看著段崢嶸離開,後腳慕雲昇就來了,清淺站在暗處,遠遠就看他進來,臉上帶著些許疲憊,本還想讓他找找,現下已然心疼了,她小心的繞過一個個卡座,就這樣移步到他的背後,原是pub內的音樂太過嘈雜,他竟也沒有發現,隻是不斷的左右張望,清淺輕拍了一下他,隨後就轉到他麵前,巧笑嫣然道:“在這裏。”

“以後不要單獨到這種地方,危險。”慕雲昇牽著她的手往外走,表情有些陰鬱嚴肅,眉頭緊皺,嘴唇明顯的抿成一線。

“還有辛恬呢。”

“都一樣”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握著她的力道越發加大。

清淺見不得這樣的他,一把扳過他與她麵麵相對,深夜的道路上人煙稀少,一對男女站在澀澀的冷風裏,昏黃的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路上的的士經過還衝著他們按了按喇叭,詢問是不是要上車,見無果,就悻悻然的開走了。

“我接到段崢嶸的電話時,以為你喝醉了,一路上不停的踩油門。”

清淺聽後,一顆心變得柔軟繾綣,踮起腳尖也隻能靠近他輪廓分明的下巴,朝他小小的吐了口氣,“你看,一點酒味也沒有是不是?”

“你的眉頭都快擰成川了。”左手伸向他的臉,幫他撫平,軟糯的語氣帶著討好和撒嬌的意味,舉起她的右手做發誓狀,“以後不經你同意,我不去這些地方了好不好?”

慕雲昇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睛明亮的堪比深夜的星星,嘴角綻放如蓮,就這麼緊緊的盯著他看,就好似她的世界裏隻有一個他,很多年後回想起來,這樣的她,他願意用一切去換,又怎麼舍得有任何的責罰?

“你今天穿的太……..露了,妝也太……濃了。”慕雲昇有些生硬的擠出這些話,眼神順著她的臉蛋逐漸瞄向她的胸口,領口,太低了,他恨不得把在那間pub裏窺視過她的男人全部揍成熊貓。

清淺頓時心情大好,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雙手往胸前這麼一攤,做無辜狀,“辛恬的傑作,失戀的人最大嘛,你懂的。”

“那我祝她百年好合。”清淺聽到他略帶孩子氣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百年好合呢,單相思八字還沒一撇,哎。

清淺第一次覺得會吃醋的慕雲昇這樣可愛,忍不住想繼續逗逗他,看四下無人就單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的兩個指尖在他胸口攀爬,故意朝他的耳廓暖暖吹氣,媚聲媚色道:“或者,這樣的裝扮,隻在家裏穿給你看?”

“………….”

“不說話?那就算了,這個福利,我可沒收了”,清淺小巧的舌頭輕刮過他的耳垂,嬌笑著作勢要抽身推開,下一秒已被某人收緊再懷裏。

“淺淺,你被教壞了。”

轉瞬又不緊不慢的補上一句,“不過,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