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要八分熟”,此刻,辛恬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與一邊的服務人員交談著。

直到侍者離開遠了,她才對清淺吐了吐舌頭,“我就吃不慣那些洋鬼子吃塊肉還得見血,那是野蠻人的行徑。”

“你小聲點,照你這麼說”,清淺環顧四周,笑道:“我們周圍的野蠻人還真不少。”

辛恬不以為意:“怕什麼,反正是從此天涯陌路人,我那老爹就說過,我要是敢帶著洋鬼子回家給她做女婿,他就扒了我的皮。”

清淺不由的想起那晚碰上的混血極品,心想,得,幸好沒叫她遇上,運氣不好天雷勾動地火的話,說不準以後她爹還得演一出棒打鴛鴦的戲碼。想起那場麵,竟不自覺的笑了笑。

“你一個勁想什麼呢,嘴角的抽抽了。”辛恬沒好氣的用指尖戳了戳她光潔的額頭。

“我啊,想你老爹吹胡子瞪眼睛的樣子。”

辛恬翻個白眼道:“他哪有續那麼長的胡子,吹也吹不起來。一天到晚研究詩詞古畫的,真撮的跟個文人似的。”她一邊正說的起勁,電話就響了起來,清淺下意識的先看看辛恬,卻被她擺了擺手,“我連手機都沒帶呢,你的”,說著摸了摸下巴奸笑,“老公查勤來了吧。”

清淺取出手機一看,還真是慕雲昇,朝她點了點頭,拿起電話暫時離開。

“喂。”

“淺淺,是我。”

清淺笑了笑:“我知道啊,你的號碼,我記得。”

“玩的開心嗎?”慕雲昇那頭似乎有低低的笑聲。

“嗯,還不錯,在吃飯,我暫時出來接的電話。”

慕雲昇每每聽到她軟軟的聲音心裏就沒有理由的暖暖,“有沒有人打我老婆的主意?”

“唔…”,清淺故意放慢調子,“容我先數數啊。”

“唉…”,那邊傳來男人難過的歎氣聲,“淺淺,十天太久了”,清淺第一次聽到慕雲昇用這種可憐巴拉的語氣對她說話,心頓時軟成了一地的白月光。

“雲昇,你不在身邊,我很乖,戒指,我一直戴著。”說著,清淺舉起手看了看自己無名指,我哪裏舍得脫下它,戒指就是你,雲昇。

慕雲昇聽著心裏像被重重一擊,寒星的眸子濃墨重彩,騰雲滾滾,蒼白的指尖扣著電話,關節越發用力,仿佛什麼東西正在緩緩流逝,淺淺,你是這樣信任我的嗎?

清淺聽到電話那頭是長久無聲,試探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等你回來。”慕雲昇此時的聲音恢複如常,寵溺非常。

清淺掛了電話回到餐桌,卻見辛恬一副見到鬼的神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由也是一呆,斜後方的位置上,坐著的可不是那個極品?隻是極品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帥哥,一樣的混血,跟極品的氣質截然相反,兩人一黑一白的服飾。那人的瞳孔竟帶著濃烈如黑的紅,那雙眸子正望向她們這邊,冷峻的神態,有著嗜血的氣息,清淺無故的想到張開黑色羽翼的撒旦,若他是個明星,演繹吸血鬼的角色絕對非他莫屬。

她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辛恬,擺明一句“你認識?”

誰知辛恬跟觸電似的一個勁的搖頭,像身上惹了腥一般。

“誒,我說的血鑽也在那桌,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認識的那位了。”

“我要是認識那個長的跟太陽神阿波羅似的美男,還用現在這幅表情”,辛恬像隻被狼追趕的羊,抄起包包,躍躍欲逃。

倒是清淺氣定神閑,繼續品她的紅酒,悠哉開口:“這麼看來,嚇得你直冒冷汗的就是那位黑無常了。”

這樣優雅靜謐的餐廳,辛恬不好發作,也不能扯起清淺走人,隻是一直用眼神示意她,可清淺擺明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坐在座位上紋絲不動,“辛恬,這麼好的酒,需要靜心品味,你怎麼這麼急躁,這樣不好,不好。”

不好你個頭!辛恬這回真有種想把她拆掉重裝的心,眼看著那個鬼魅越走越近,她的心跳頻率就越來越高,抬首間,清淺放下酒杯,優雅起身回轉,一臉看好戲的戲謔。

“我們又見麵了”,誰知映入眼簾的是那個“極品”,而撒旦隻是氣定神閑的站在他的身後,這下連她自己也為之一愣,幹幹的回答:“你好。”

極品揚起他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友好的向她伸手,黃鶯出穀般的聲音娓娓道來,“蕭臣。”

清淺眼看這情形,人家都自報姓名了,不握反而顯得自己小氣,“舒清淺,我的名字”,隨即與他握手,這個男人的掌心不似慕雲昇的,是那種沁人心脾的暖意,就像他的長相,溫和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