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擒著笑容麵對他,他看在眼裏,心早已涼的沒了溫度,緊握的雙手露出森白的關節,他以為自己可以隱瞞住的,此時此刻,沒有一點計劃成功的喜悅,隻有即將失去她的惶恐。她的笑容化作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另他說不出隻言片語。
“一向巧舌如簧的慕大總裁也有語塞的時候?”清淺笑得越發嬌豔,心底的悲哀就濃烈更甚,在他沉默無語的時候,心底的那座城池已經灰飛煙滅,所謂情愛,所謂真心,不過是一場笑話。一個在戲外看著,一個在戲內傻著,從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她對他奉獻上的何止是百分之百的感情,更有毫無保留的信任,如果說當年陸遠慎在她心上捅了一刀,那麼現在,慕雲昇等於是剮了她的心,所以現在的她竟然連痛感都失去了,隻剩下麻木。
“隻是我很好奇,每當你對我微笑,待我溫柔,甚至雙方最為親密的時候你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她青蔥的指尖指向自己的臉頰,“難道這張臉不會讓你想到自己的妹妹?”清淺此時的笑容綻放過甚,接近詭異,“還是說,你根本是愛著自己的妹妹。”
“啪”,清脆的一聲。
掌間略微疼痛的感覺讓慕雲昇不知所措,他僵硬的看著自己發紅的手掌,不可置信自己竟然打了她。後悔,那種痛入骨髓的悔意侵蝕他身體的每個細胞。
“淺淺”,他艱難的開口,那隻剛還打過她的手向她伸去,急於要看看她的傷勢。
清淺一邊的臉頰漲得通紅,從原本的震驚中醒來,偏過另一邊臉靠近他,“怎麼,不夠?”
慕雲昇體會到了淹沒蓋頂的絕望,他發狠的攬緊她,絕望的親吻她的唇她的眼,不斷重複著:“不是這樣的。”
清淺用盡力氣推開他,朝他冷然道:“不是哪樣?是我揭開了你內心不願承認的事實,還是我玷汙了慕芳菲的美好?不管是哪個,都讓你怒極攻心了,是不是?”
“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設計我?!對不起慕芳菲的人不是我,害死你妹妹的人不是我!你憑什麼這樣介入我的生活,把一切攪的支離破碎!你覺得陸遠慎對不起你妹妹,那我又對不起誰了,慕雲昇,其實你比陸遠慎還不如,你痛恨他欺騙慕芳菲的感情,間接害她命喪大海,可你呢,你又何嚐不是在欺騙我的感情,甚至一開始你就是因為目的接近的我,說到底,你比他更加惡劣。”
“我對你是十惡不赦,你怎麼罵我罰我,都可以,可是淺淺,我是真的愛上你了”,慕雲昇苦笑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愛上你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清淺覺得可笑,哪有撒網的人把自己也網進陷阱裏的,她被騙過一次,又怎麼會去被他騙第二次,嘲弄的看著他,幽幽的開口:“你覺的漁夫會同情或者愛上自己網裏的魚嗎?”
慕雲昇的心裏苦澀,她再也不相信他了,現在是不是他把心捧到她麵前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芳菲她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在你還沒進駐我的生活以前,我沒有過愛情,我所有的一切隻付出於親情,那年她回美國看我,我依稀還記得她離開時滄慌失措的樣子,然後不到幾小時的時間就得到她的死訊”,慕雲昇此時的聲音低沉嘶啞,隻是望著一旁的清淺,有些恍惚。
“淺淺,你體會過這種感覺的,是不是,你的父母離開時你有多疼我就有多痛,幾年後,我回到充滿她回憶的地方,然後就這樣呆在她喜歡的地方想著她以前的點點滴滴,直到我發現這本日記,你知道我當時的憤怒嗎?那種想把人生吞活剝的衝動一直一次在我腦中衝撞,然後我調查了陸遠慎,也得知了你,調查結果說你們很相似,但那時我並不在意,因為在我心中沒有誰能與芳菲相提並論,可是陸遠慎對你依舊存有感情卻讓我眼前一亮,我的計劃可以說準備了多年,這個網撒的很大,引導你回國安排你做我的秘書就是其中一個,你不會想到jk與盛世其實是子母公司,分別由我父母的家族所創立,最後因為聯姻而合並。”
清淺想到當年是教授推薦她進的jk,當初她奇怪為什麼安排她的職位是秘書,現在也了然了,原來自己多年來都被一雙手暗自的操作著,覺得無比諷刺。
“在巴厘島的那晚,接到我電話的不是別人,是紀琳,是不是。”
慕雲昇蒼涼的眼神已經透露了事實,無需他開口便已明了。
“她愛你。”
她的語氣無比肯定,一個女人冒險故意接了她給他的電話,明明知道計劃了這麼多年,還是犯了衝動,原因?再好理解不過,那就是愛,嫉妒容易讓人昏了頭。
“那晚你還說過很想念我,結果卻是跟另一個女子在一起。我回來不久你就急著向我求婚,地點還選在逸芳居,你是在提醒自己,你的計劃正在一點一點的進行,你是在告訴你妹妹,你離為她報仇又近了一步。”多麼可笑,她還真的以為自己可以這麼幸福下去,如今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等於是自虐,不斷重複的讓自己認清事實,看清身邊這個男人,一刀又一刀,卻不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