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

辛恬打開門時滿是詫異,她渾身濕透,長長的黑發耷拉在肩上,貼著臉頰,黑白分明,越發落魄。

“你這是怎麼了?”辛恬一把把她拉進門,回頭看到蕭白正愜意的霸占著沙發,不由一股無名火蹭的往上冒,“你瞎了是不是,不知道讓開啊!”這幾天,蕭白竟然找上門來,然後時不時霸著不肯走了。

蕭白原本閉著眼,聽到後,好看的眉,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看了看一旁眼神空洞的清淺,詫異的情緒一閃而過,便起身讓開。

“淺淺,你冷不冷?”

清淺似是疑惑的眼神,慘白的唇微微開啟,“冷?”給了她一個反問。

她不知道自己離開公寓後,一路走了多久,不知不覺竟然就到了原本買下的住所,隻是她怎麼忘了,現在是辛恬住著。冷嗎?她回想起剛剛的大雨傾盆,自己竟一點也不覺得冷。

辛恬聽到她疑惑的反問後倒抽一口氣,這樣的淺淺,她從沒見過,仿佛一尊少了靈魂的琉璃娃娃,輕輕一碰,就破了。

“你應該讓她先換身衣服。”蕭白的話適時響起,讓已經六神無主的她回了神,伸手就要扶清淺去浴室。

誰知蕭白已經一把抱起木然的清淺,看了看辛恬,眼中帶著寵溺,“我抱她進去快些。”辛恬在那一瞬看盡他的眼底,仿佛幻覺,臉略微低下,繞過他進去放水。

辛恬起的比較晚,一早起來就看到現在餐桌邊倒牛奶的清淺,以為自己沒睡醒,忙揉了揉雙眼,“你起來了?”

“恩,過來吃早餐。”清淺朝她笑了笑,像個沒事人,好像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一頓飯下來,辛恬偷偷瞅了她幾眼,心裏有很多想法在打轉,可轉多了,就成了個死結,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飽了”,清淺淡淡的一句讓辛恬一怔,“我先走了,晚點回來。”

辛恬楞楞的點了點頭,沒消化掉她的話,繼續嚼著包子,等聽到關門聲後才回過神,晚點回來?她一拍腦門,這是要住這了?

“舒小姐?是要找陸總?”前台小姐見過清淺一次後就牢牢記住了,做他們這一行,就是要懂得記住老板特別對待的人物。

清淺的臉色很白,透露著疲憊,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沒一會就順利的進入總裁辦公室。

陸遠慎看到她的時候心便狠狠一抽,這樣的表情,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當年,她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他的,隻是他清楚,這一次,原因不再是他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清淺站在遠處,整個身體靠著門背,否則,她怕自己會消耗掉僅有的一點精力,“你說過,不要太相信他,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陸遠慎沉默了很久,兩人之間不言不語,仿佛時間結了冰。

“我不想做那個捅你第二刀的劊子手”,陸遠慎甚至無法直視清淺,他額前的碎發擋住他正向下看的眼,清淺看不到他的眼,卻體會到他心裏的生疼。

“淺淺,當我懷疑到紀琳時,就一步一步的順藤摸瓜,直至查到了慕雲昇,可我沒有資格去指責,芳菲的命是我間接斷送的,那是我的罪過”,他的聲音變得顫抖,“可是你,我卻辦不到,你那天的眼神那樣堅定,我瞬間就明白,你的愛,有多深刻,那種無條件的相信,一旦坍塌,有多可怕,我不願想,淺淺,我怎麼說的出口?”

清淺那雙原本溢滿水的杏眸現在幾乎幹涸,可憐,第一次,她覺的眼前的男人這樣可憐,年輕時誰都有過過錯吧,可他要付出的代價卻慘痛的多,而自己和他又有什麼區別,都是泥足深陷的人。

她極輕的走進他,伸手牽住他的,一樣的冰,“我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