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 我隻要一個道歉(1)(2 / 3)

司徒玦可以察覺到他的小心,因為她也是一樣,一路走來,他們有過太多爭吵,太多問題,太多阻礙,反反複複,離離合合,能夠牽手走到今天實屬不易,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但是有些事情就像身上長的小癤子,反複地撓,反複地結痂,最後綁住雙手發誓再也不去觸碰它,卻發現它終究無法愈合成一塊平滑的肌膚。

“你到底有完沒完?”司徒玦憤怒到聲音都變了腔調,她把和姚起雲之間所有的不快都遷怒到電話另一端的那個人身上。

鄒晉似乎並不意外,“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不想接我的電話,可有些事我必須現在告訴你。”

司徒玦忍無可忍了,“我說過一萬遍了,我對你們那些事不感興趣,為什麼非要把我扯進來,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以為我可以把事情處理好,不讓你卷進來,但是現在……對不起。”

這短短的幾句對話裏,鄒晉已經是第二次說對不起,他並不是個謙卑的人,司徒玦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愈演愈烈,她似乎嗅到了他竭力平靜說出的每個字後麵即將卷起的風暴氣息。

她心中的憤懣和不耐悄然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藏著極度不安的平靜。

“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鄒晉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好像在考慮應該從哪裏說起。

“我帶的一個博士生,不是小婉,是個男孩子,你知道的吧?劉之肅。”

“我認識他。”司徒玦眼前馬上浮現了那個師兄的身影:白淨的麵龐,高個子,習慣性地微微佝僂的背。同是一個學院的學生,有些印象,這個師兄曾經為鄒晉代過不少本科班的課,而且他還是三皮的舍友。司徒玦記得有一次等電梯的時候,他幽幽地唱著“不重生男重生女”,想必也是若有所指。

“我帶了他快四年,他在別的學校讀的碩士,剛認識他的時候,他聰明、勤奮,有強烈的求知欲和上進心,我很是欣賞,所以破格收下了他。”鄒晉說得很慢,像是在回憶,又像在斟詞酌句地試圖表達得更清楚,心急如焚的司徒玦竟忘記了打斷他。

“我說過的,我對我的學生一向嚴格,說苛刻也不為過,這點我承認。之肅跟在我身邊這幾年,沒少挨訓,可是我一直把他當自己人。我要求他延期畢業,是因為我不希望看他繼續散漫下去,越來越浮躁,更不能忍受我的學生用投機取巧的方式來做學問。他既然叫我一聲老師,我就有責任教好他。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記恨,我……我是那麼相信他!”

司徒玦小心翼翼地問:“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鄒晉的沉痛惋惜開始轉變為遲疑,似乎到了嘴邊的話有太多難以啟齒的理由。

“之肅不但是我的學生,也是我的助手,我的電腦、文檔、各種數據資料都經他的手整理,就連我的住處他也經常出入,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存了那份心,處處有意收集對我不利的證據。最近,他正式跟我撕破了臉,不但要求我同意他畢業,還提出要我在即將在期刊上發表的幾篇學術論文上都署上他的名字——當然,還有錢。”鄒晉冷笑一聲,“他認為我獲得的幾個成果獎他都居功甚偉,卻隻分得了皮毛。事實上呢,他隻善於做那些最基本的資料整理工作,就算我聘請一個勤工儉學的本科生也未必做得不如他,他竟然還覺得我虧待了他!如果我不答應他的要求,他揚言,不,應該說是敲詐,就要把我的私生活對外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