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煙花(1 / 2)

看著山路上前行的名牌車輛,夜幕中被精心布置的裴園,一時間雲鬢香衫,繡衣朱履。

葉語看著眼前掠過的各色景象,對開車的裴孜說,講白了,所謂的慈善晚會就是一幫有權的和有錢的,以行善事做好事為名目,實則撈取自己所需資本的合法場合,這個是葉語對MH集團慈善晚會下的定義。裴孜說她歸納得很準確,但是思想偏左。葉語說她不是憤青,裴孜說她是仇富。葉語笑了,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是這樣,她大概是脫不了所謂的小市民心理,看見那些有錢的就止不住用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測一二。

“你還不是一樣有錢人?”裴孜繞道把車停到了車庫裏,沒有經過主宅的車道。

葉語穿著讓她一直精神緊張的禮服,掙紮著跳下車來,“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失眠了麼?不是因為這禮服太過漂亮,而是我一直在想這玩意能換幾個錢。所以對於不能換錢的裴園,我一點喜感都不存在。”

“你倒是坦誠得很。”裴孜幫她把魚尾巴拉下車來。

“不說我市儈?連田甜有時候也說我太過愛錢。”葉語整了整禮服,這東西果然麻煩,還好有車接送,否則走幾步路她就要休息兼調整一下,免得出洋相。她很懷疑那些能在紅地毯上走出漂亮步伐的明星們是不是把禮物都拿502膠水給粘在身上了?

“你市儈得很坦率。”

“這個算是誇獎,還是貶低?”葉語猶豫著要不要先把鞋脫下來,否則以車庫到主宅的距離,穿不慣高跟鞋的她出現崴腳摔跤的可能性比較大,何況為了襯出禮服修長到誇張的下擺,設計師為她配得鞋足足有十四公分高。九頭身的人已經是罕見,這十頭身的基本可以確定是怪物。

大概是看出這女人的想法,裴孜很自然地伸過了胳膊,“我勸你還是忍一忍,給你一根人肉拐杖。”

葉語欣然接受,有這根大支柱,她算是解脫一半了。所以她基本是以吊膀子的姿態走進了主宅。

今天的大廳裝扮得格外富麗堂皇,全部燈光打開後,出落成一個水晶般剔透的宮殿。燈光灑在女賓身上佩戴的珠寶上,流光四射,目眩神馳。名流嘉賓往來期間,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看樣子我們來得不算早。”裴孜低頭在她耳邊說,“我要先到前麵去會見你說的那些有錢人,你跟我一起去麼?”

“算了,我又不是什麼人物,純粹是打醬油人士。”葉語一口拒絕,“等會跳個舞就算大功告成,別節外生枝了,四爺。”

“不跟我們的主席打個招呼?”裴孜看見遠遠地有人似乎發現了他,正準備向他走來。

“風緊,扯呼,我在小書房,要我出場的時候打個招呼。”葉語也發現正向他們走來的人,匆匆和裴孜說了一句就開溜了。

裴孜看著她熟門熟路地拐進走廊,摸了摸鼻子,這個小女子那麼愛錢,可又對有錢人的生活謝爾不敏,真真一個怪胎。不過,容不得他多想,不少認識他的人已經把他包圍了起來。

裴紹站在二樓往下看,在他腳下來來往往都是有頭有臉的各方名流。作為主人的他,不必那麼早出現,所以他停留在這個不起眼,但對他有深刻印象的地方。那時候他還很小,他們爺孫兩個就站在現在這個位置,爺爺拍著自己腦袋說今天仰慕他的人總有一天會仰慕自己。多年過去了,他終於站到了這裏,身邊沒有一個人能和他並駕齊驅。他應該驕傲和滿足,但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底暗生。

接著他看見裴孜從後麵冒了出來,看來他沒有從正門進來,他這人一向是我行我素慣了,所以有時候自己還真有點嫉妒他。但目光馬上被他身邊的女人給吸引了過去,她是誰?從上麵看不清她的臉,隻能看見她光潔的頭發,以及大片雪白的肌膚,隱約能看見一些從平麵見不到的風景。裴孜不是應該去接那個女人了麼?心裏突然一動,難道?

真當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回頭在自己腳下消失了,裴孜則很快被一些人給圍住了。裴紹太了解他了,別看他臉上在笑,可能肚子裏早就開罵了。裴紹突然覺得很過癮,至少自己還有一段時間可以在這裏悠閑地欣賞他的表情。不過,沒等他高興多久,樓下那個家夥一抬頭,正好捕捉到他難得蕩漾在嘴邊的一絲笑容。啊,那麼快就被抓住了,不太好玩。

躲進小書房享清閑的葉語甩掉兩個累贅高跟鞋,光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終於舒服了一點。突然窗外傳來砰砰的巨響,五彩絢麗的光線斑駁在窗欞上。葉語好奇地走到窗邊,原來是在放煙花,巨大的花簇在空中綻放,大概這是宣告慈善晚會正式開始吧。葉語覺得反正沒人,索性爬到了窗台上,貼著玻璃窗仰頭欣賞著外麵的煙花秀。璀璨的花火將裴園上的夜幕妝點得炫彩斑斕,一聲聲煙花爆開的聲音,眼前時而百花綻放,時而銀蛇狂舞,一派絢爛之色。

見識了裴園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的各色布置,雖然她也好奇,這個MH集團的慈善晚會最終是個什麼模樣,但現在渾身的累贅物實在讓她提不起多大的興趣。外加大廳裏、花園中肯定有MH的人,所以秉持不惹事少生非的態度,葉語寧願窩在這個她的固定躲藏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