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一、重歸落命崖(1 / 2)

往事已經飄散許久,很多細節似乎都已經被忘卻了,沒有人想到在大半個世紀後再次甚囂塵上,沉渣泛起。

葉語覺得好似在聽一部民國傳奇一般,如同小說的情節跌宕起伏,卻顯得那麼不真實。在望向那位一直緊緊拽住自己的老人,她的心頭不禁忽然一緊。原來她怕他不是沒有道理,在這個人手掌上沾染的鮮血不知有幾何。不管他是被迫還是主動,那股殺氣卻是真實地存在。

裴紹和他雖然在稟性和行為上極為相似,但畢竟缺少了血腥的洗禮。所以,裴紹在他麵前能支撐這麼久,想必是一件極為熬心費神的事情。

“那小盒子裏想必就是所謂的延年帖?”裴林靜靜地聽完,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想必我父親的禍事便是從這上而來。”

“不錯,準確的說是從你祖父身上而來,他不該動了貪心,將會中的東西裹挾私帶而逃。而你父親雖然不知道有此物的存在,但所謂父債子償。我沒有親手了結你祖父的性命,隻好用他的命來替上一替。”

“那白府也是您下的手吧。”

“你祖父很聰明,知道隻憑手中的錢是保全不住這份東西的。所以他要找一個真正有實力的人,那便是槍杆子。他將女兒嫁給軍閥世家便是存了這個心思。隻是人心都是貪婪的,他忘記了他那位軍閥女婿當然比他更貪婪。當知道了所謂的真相後,他就再也別想要回那個盒子了。真是諷刺啊,空忙碌一場,結果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好了,我回答了足夠的問題,那麼現在就是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你到底從何得到這延年帖的內容?最後的那一份延年帖到底在哪裏!”

裴一皠的聲音並不響亮,語氣並不尖利,但巨大的壓力卻如泰山一般猛然砸向了裴林,即便不是他所針對對象的葉語,也能感覺到空氣在這一刻全部凝結,化為濃稠地化不開、躲不及地液體,將身體的七孔八竅全部都堵塞上,使人無法張口分辯。

好一會兒,裴林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不過,能聽出他話語中落寞和沮喪。

“原來並不是無緣無故的……原來早就有因果報應。”

在裴一皠還沒有理解他這話的時候,裴林再次抬起了頭,這一次他的目光很是清澈和堅定,“我不知道延年帖是什麼,更不知道您所謂的最後一份延年帖到底在哪裏。我隻知道一件事,即便這是我祖父當初種下的因,但也不該我父親才承擔這一份果。所以,這個仇我還還是要報的。”

聽到裴林如此的回答,裴一皠沒有嘲笑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很好,裴林,如果這時候你退卻了,就不值得我費這麼多唇舌將給你聽剛才的話。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想我更願意在自己的地盤上,聽你告訴我所有沒有說的故事。”

說話間,外麵便傳來一陣急促嘈雜的腳步聲,一群黑衣人出現在了明堂中。

裴一皠不再說話,隻是揮了一揮手,便轉過臉去。

葉語煞白了臉色,來者起碼有二十多人,裴管家根本是沒有還手之力。別說報仇了,隻怕一回去,他的性命都不能保全。她有心阻止,但這時的她根本手無縛雞之力,連自身都不得自主,更別提再去保護另一個人。

正當她焦灼的時候,忽然黑衣人的後方開始雜亂,很快便有哀嚎聲傳來。

這一突然的變故出乎所有認得意料,人群不禁一亂,很快便閃出另一群人來,雖然他們同意黑衣著身,但顯然聽命的不是裴一皠。

“裴長老,別來無恙。”一個陰冷的聲音從殿門處傳來,一個人影踱進了明堂。

裴一皠微微眯了眯眼,似乎並沒有任何表情,但貼在他身邊的葉語卻看見他眼角的皺紋猛地一緊。

葉語轉眼往那男子看去,隻是她並不認識。

她沒有跟裴紹去過那個虎口,也沒有經曆她住了一月有餘的別墅中發生的恐怖事件,所以,當然不會認識這個看上去有些五短身材,但麵色陰沉的老人。

不過,他怎麼稱呼裴一皠為“長老”?葉語心頭猛地一驚,難道他也是所謂的“會中”之人?

裴一皠冷眼打量著他,並沒有答話。

“裴長老果然是好大的架子。”“左輪”嘲意滿滿,卻也怒意滿滿。

“何事?”

與“左輪”想象地還有差距,對方即沒有吃驚意外,更沒有惱羞成怒,隻是很淡薄地問著如同天氣預報一般的口氣,仿佛眼前那黑壓壓一片明顯超過他的人完全不存在。

“左輪”承認果然是長老的氣度,本來就不應該是他所能揣測到的。不過,雖然這種氣勢強烈,但實際情況卻不一定如此。隻要一想到最後聽到的那句話,他便心痛至極。他的兒子死了,他的得力幹將被抓了,身邊上的人損失大半,如果不是抱著謹慎的念頭,恐怕這一次要铩羽而歸。

“何事?裴長老該不會忘記死在你別墅地下室的那個人吧。”“左輪”雙眼漸漸赤紅起來,惡毒地目光凶狠地盯著裴一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