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柱所過之處,沙飛石走,衝擊著攔在它前麵的一些事物。漫天塵揚中,那些累積在沈堯正前方不遠處的一堆偌大的骸骨,在被血柱掃中之中,一個個砰然作響,瞬間裂成無數小塊,而後又被滲透進去的血光“輕撫”,如同那些沙石一般,化作齏粉,一點不剩。
如此這般龐大的氣勢,饒是血狼這等強悍之人,見了也不由得麵色一變。
沈堯目光直視前方,看著自己身體裏麵奔湧而出的血氣,如此的厲害,心裏一下子就變得激動起來。奶奶的,這是老子的!這他娘的是老子幹的!老子要是能不停的摧擊這樣的血氣!血狼看你小樣還敢不敢小瞧我!
血狼現在沒功夫來理會沈堯的心理活動,臉色很嚴肅,本來很安靜的罩在身上的暗色無襟長袍,突然一下子揚起,而後化開,撐開足足有數丈方圓,就好似一張黑色的大網,整個就把沈堯給罩在了裏麵。
微微詫異之後,沈堯也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來。
他不是傻子,既然這裏遍布所謂的天眼,那麼這邊要是發生這麼大的動靜,興許已經被那些超控天眼的人察覺到了,抑或者沒有被察覺,但是現在有一個很嚴峻的現實,那就是不管他們察覺沒察覺,隻要時間多挨一分,那就多幾分的危險。
而血狼冒著被血柱刺傷的危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沈堯給罩在了裏麵,那麼肯定也是出於這個考慮。
血狼在把沈堯罩住之後,也沒有等沈堯過多的詫異,袍袖底下的寒冰一樣的雙手一左一右的扣在了沈堯的胳膊之上,真力運轉中,扯住沈堯的身體朝著前麵就急速飆射而去。
沈堯隻感覺自己座下一空,身體騰空而起,才騰起沒有一會兒,耳畔傳來嘩啦一聲脆響,有似玻璃破碎的聲音,跟著扯住自己的血狼,身形一頓,突然就停了下來。
血狼在停下腳步之後,袍袖再展,沈堯的眼前一亮,先前罩在他身周黑漆漆的袍袖倏然不見,打眼四處一看,見近處延綿白玉,有似一堵白色的石牆,其上不知其高,其側不知其遠,遠處青蔥點點,翠色無邊,這樣的景致與剛才見到的那番,真是有些天壤之別,驚道:“這玩意就是一柱峰?”
說完之後,沈堯禁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掌,輕輕撫摸在僅離自己數尺的一方白玉山石上,感覺上麵溫軟無比,陣陣熱力,透出石壁,輕輕傳來,這樣的感覺讓沈堯十分享受的同時,心神亦是大震,眯眼微笑道:“真是一個好地方!”
在他自己自言自語說了兩句話,得不到血狼的回應之後,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喊道:“……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此時的血狼,身上的那件無襟長袍,已經變得千瘡百孔,僅餘絲絲縷縷掛在他的身上。而他那原本被捂得死死的肌膚,此時也全然暴露了出來,其上更是鮮血橫流,一道又一道大小傷口,篆刻其上,很是觸目驚心。
血狼卻沒有來回答他的問題,再一次的探出自己的手掌,再一次的按在了沈堯的身上,再一次的真力灌注而出,奔突進了沈堯的體內。
沈堯現在現在略有淡薄的血氣,再一次的強盛起來。上一次隻是靠著那幾顆內丹的效用,現在更是加上了血狼不俗的真力,一時之間,沈堯的前胸後背,身體四周,但凡肉眼所見之處,均有血氣滲出,才一會兒功夫,沈堯再一次的被血氣給籠罩了起來。
這些迸發出來的血氣,映射在白玉無瑕的石壁之上,也不反射,也不折射,全都一下子全都透射而入,而且與石壁無半點損害。
石壁雖然沒有什麼,但是站在沈堯身後的血狼,畢竟也是血肉之軀,雖然自身神通非凡,但是此時再一次的被血氣襲擾,他身上的傷口,陡然間更深更大起來,從裏麵飛濺出來的鮮血,一滴又一滴全都滴在了沈堯的身上,而後彙聚從小流,從沈堯的臉上,身上順勢而下。
沈堯心神一陣,喊道:“你身上在流血!”他的意念一動搖,體內真力頓時有收束不了的跡象!
血狼厲聲喝道:“凝神開識!意守真元!”他的一聲厲聲,隻震得沈堯渾身一震,神識陡然清明起來,才露亂象的真力一下子重新回到了它們本來應該在的地方。
血狼此人也是心智狠絕,他現在身上雖然盡是外傷,但也不輕,全身上下好像被血洗了一般,但是他卻置自身於不顧,全是相助沈堯。看來他心中執念甚重,重得輕視自身性命。
沈堯在運轉內息一小會之後,雙眼雖然緊閉,但是周遭的一切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小至他身後的一小株雜草,大至漂遊天際的浮雲。同時他又覺得冥冥之中有一股無形之力,拉拽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