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武器都放下,若是本少爺不小心手抖了一下,你們的大王可就沒命了。”葉楓的手又往司馬烈的脖子上靠近幾分。
司馬烈嚇得怪叫道,“就算殺了本王,你們也未必能走出這座皇宮?”
“哦?那可不一定。你這個皇帝本就是搶了哥哥的,如果你哥哥的兒子此時出現,又會如何?”白水心上前一步,笑得很莫測。
司馬烈聞言,有些慌了,眼神往四周看了看,強裝鎮靜的道,“你別胡說。我那侄兒早就死了,又怎麼會出現,莫非是鬼魂不成?”
“鬼魂麼?”白水心瞄了漠北一眼,漠北很自覺的上前一步,拉開了自覺的麵巾,露出一張與其父親有著七分相似的麵孔。
舉著刀的侍衛見狀,紛紛放下了手中刀劍。
司馬烈就是個禍國殃民的暴君,根本不配登上皇位。這些年來常年與北燕交戰,北穆百姓早已怨聲載道,隻盼著誰能救救他們這個國家。
漠北的出現對於他們來說,就如救兵一般,他們怎麼也不會再錯一次。
“你們想要造反嗎?”司馬烈再看見漠北的那一瞬間慌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不怕本王誅滅你們九族嗎?”他威脅道。
侍衛們眼底露出擔憂,紛紛將目光投向漠北。
“報!大王,北燕攻破桑丘,一路南上了。”有人從外麵衝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加急文件。
“報!大王,西涼矛頭大軍兵臨益州城下,要求交出西涼太子一幹人等,不然就踏平北穆。”又一份加急文件從外麵送了進來。
“大王……”殘破的的回廊上忽然出現很多官員,都是為了兩件加急文件而來。看見眼前此情此景,無不驚訝錯愕。
北穆宰相一眼就認出了漠北,他癡癡的愣了良久,才緩過神來,道,“您可是乘風小皇子殿下?”
“宰相大人記性真好,還認得風兒。”漠北冷冷的看著一切,淡淡的,嘴角掛著譏諷的弧度。
“微臣怎敢忘記,您可是皇上唯一的血脈啊!”北穆宰相淚流滿麵的道。
“哈哈哈哈……”漠北忽然笑了,笑得很悲傷,眼角有淚劃落,低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宰相這話說得是不是遲了些?”
北穆宰相錯愕的看著漠北,眼前的少年不再是以前溫和有禮的小皇子,他的眼底沒有絲毫的溫度,冷漠而無情。
一切再也回不去嗎?
“殿下,北穆現在被兩國夾擊。北燕更是勢如破竹,殿下真的忍心看著北穆百姓受苦受難麼?”北穆宰相不死心,想要用勸得漠北回心轉意。
“北穆?”漠北冷哼一聲,冷漠的眼神看向司馬烈,“從父皇被你們逼死那一天開始,北穆便不再是我的故鄉。”
“殿下!我們縱然有錯,但北穆百姓何錯之有?”北穆宰相仍然不想放棄。
“沒有錯嗎?他們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勤政愛民的好皇帝被人陷害,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母妃被逼死,就要做好承擔一切的準備。他們竟能忍耐,國破家亡又如何?不過是換了個姓氏的皇帝而已。隻要人民能安居樂業,他們很快就會忘記司馬這個姓氏。”漠北冷冷的道。
一切真的回不去了!北穆宰相歎息一聲,那個人說這些話時,眼底除了冷漠還是冷漠,他們深深的傷害了他的心,他再也無法再信任北穆的任何人了。
“就像當初你們眼睜睜的看著我失去一切一樣,我不會為你們做任何事。宰相若真想為北穆著想,那麼輕打開城門,放白家人出城。”漠北語氣冷清的道。
“殿下……”北穆宰相還想要說什麼,卻被漠北打斷了,“如果今日我不出現,宰相又該如何?”
北穆宰相看了眼被挾持的司馬烈,道,“打開城門,放白家之人出城。”
“宰相,你想造反不成?”司馬烈葉楓挾持著,說出的威脅話語顯得很無力。
“哦?北穆宰相,我若直接殺了他,是不是更好些?”葉楓挑了挑眉頭,手裏的匕首往司馬烈的脖子上抹了抹。
陣陣涼意傳來,司馬烈住了口,囂張的氣焰不在。定睛看著北穆宰相。
“公子不可。我已答應了你們的要求,你們可以出宮了。望出了益州城後,公子可以守信,放了大王。”北穆宰相道。
司馬烈雖然是個禍害,但如今的北穆卻沒有一個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如果大王再被殺,北穆未被北燕攻破,就早已內亂起來。
一行人平安出了皇宮,來到益州。
果然見益州城下,黑壓壓一片的十萬大軍。
白子淵還真是大手筆。皇甫青暗自想著,斜看了眼白水心,她一步一步走得極其穩當且認真,他的擔心反而顯得多餘了。
白孟浩領著白家的人出了益州城,白水心及皇甫青二人依言放了司馬烈。
司馬烈跑得很快,生怕他們反悔似的,一個勁的往回跑。
此時城牆隱蔽處幾十隻鋒利的箭鋒正對準了軍隊前麵的白水心及皇甫青。
隻聽‘嗖’的一聲,幾十隻箭齊發之際,司馬烈早已進了城門。
葉楓及南宮晨見狀,立即飛身來擋,但終歸離得有些遠,無法一時間擋開所有的箭。
白水心剛才就消耗內力過度,要擋開這些箭萬千隻能靠技巧與體內,但是射來的箭太多,沒有內力的庇護,還是被一直箭鑽了空子,隻朝她左肩射去。
“心兒。”情急之下,皇甫青脫口而出,焦急的喊道。
他飛身推開了白水心,那一隻箭從背後射進他後背心。
白水心被他護著倒向地麵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見那支間如何穿透他的胸口,露出前頭來。
“皇甫青,你這個傻瓜!”白水心擔憂的大罵。
就算她被箭射中,也並非要害,稍加處理便能治愈。但是皇甫青被射中的是胸口,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要害。
葉楓與南宮晨趕上,立即擋開剩下的箭雨。
“攻城!”皇甫青將白水心護在身下,抬手向大軍招了招,渾厚而低沉的聲音響起。
四周飛煙起,士兵的呐喊聲很響亮,很有氣勢。
白家之人早已被之前派進城中救援的三百精良侍衛抱著離開了戰場。
此時皇甫青與白水心共處在一輛馬車上,那箭還插在他的胸口,顯得很刺眼。
“服下這個。”白水心自懷中掏出一顆止血的藥丸遞到了皇甫青嘴唇邊上,眼神憂慮的瞄了眼他胸口處的傷。
皇甫青微微張口,含住了那顆藥丸,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蒼白的麵頰上沒有絲毫血色。他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盯著白水心看。
此時的白水心素顏白淨,好似一塊上等的璞玉,美得晶瑩剔透,動人心魄。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他竟有些癡了,忘記了心口的疼苦。
“你的傷口太深,不易在車上拔箭。但所幸並沒有傷及心脈,隻要回到西涼,我就有把握救你。”白水心道。以為他在擔憂自己的傷,才如此看著她,並沒有多想。
“嗯。我信你。”皇甫青語氣清幽的道,目光卻始終盯著白水心看,移不開眼。
他不是一個好色之人,但遇到她之後,他竟變得那麼貪心起來。明明知道她已經嫁做人婦,明明知道她對他沒有意思。但他還是止不住的想要保護她,守候她。
難道這就是喜歡一個人?
皇甫青驚訝的發現自己內心的想法,隨即目光暗淡起來,他收回了目光,閉上了好看的眸子。
她與他永遠的不可能,他在一瞬間果斷的扼殺了自己的念頭。
“謝謝!”沉默良久之後,白水心忽然道。
“不必。”皇甫青薄唇親啟,語氣清淡。
為了不讓他在途中睡著,白水心又道,“其實,你沒有必要為我擋那一劍。我估算過,它不會射中要害。”
皇甫青猛然睜開眼看白水心,“你的意思是你故意沒有去擋開那支箭?”
“嗯。我內力消耗過度,隻能用心擋開會射中要害的箭。其他的輕傷,則可以忽略。”白水心冷靜的道。
“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皇甫青說得極其認真,甚至在暗示著什麼。
但是白水心隻是淺淡一笑,“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大啊!”
皇甫青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然後他又閉上眼,不再說話。
她直接忽略掉了他想要表達的另一層意思,是有意還是無意?
白水心小心的撕開皇甫青的外袍,裏麵的中衣已經被鮮血染紅,她掏出一塊幹淨的帕子擦拭著傷口處的鮮血,又從小藥瓶裏倒出些金創藥塗在箭頭周圍。
她的指尖劃過皇甫青的皮膚,感覺滾燙一片,她立即伸手撫摸上皇甫青的額頭,滾燙得嚇人。
“二哥,二哥。看一看附件有沒有可以停歇的村落,我必須馬上替他拔出箭來。他燒得厲害,傷口再不處理,發炎了就麻煩了。”白水心撩開馬車的簾子,朝趕著馬車的葉楓道。
葉楓聞言,回頭看了眼躺在車上的皇甫青,“你去照顧他,不要讓他昏睡過去。我立即尋找落腳點。”
白水心放下簾子,焦急的喊著皇甫青的名字。
皇甫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皮好重,重得他快要抬不起來。
瞧著白水心一臉擔憂的模樣,他心底竟有些開心。她還是在意他的。
“別擔心。我隻是睡著了一會兒。”皇甫青安慰著,伸手要去抓白水心的手。
白水心警覺得躲開,手裏拿著塊帕子擦著皇甫青額頭上的細汗,“你不要再睡著了,和我說會兒話吧。”
皇甫青伸出去的手無力的收了回來,眼底有著絲絲霧氣,眼前的人看起來有些模糊,“心兒,如果我比他先遇見你,你會選擇我嗎?”
白水心一愣,瞧著皇甫青似乎有昏迷過去的跡象,她立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道,“什麼?你說清楚,不準睡。”
皇甫青迷糊的目光又有了一絲焦距,盯著白水心模糊的影子,喃喃的道,“心兒,你看不出我對你動心了嗎?”
白水心的心底咯噔一聲,這個自大又冷靜的男子對她動心了?因為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
眼見皇甫青又要昏睡過去,白水心立即伸手捧住他的腦袋,讓他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她靠近幾分,帶著幾分威脅味道,紅唇輕啟,道,“所以呢?你若敢睡過去,休想知道我對你的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