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川笑著點頭,心想著混小子也有心疼他的時候。“區良,傳皇甫青進來。”
區良含笑點頭,轉身走進屋外將皇甫青帶了進來。
“青兒參加陛下,陛下萬歲安康。”皇甫青從容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皇甫青,聯命你帶三百精挑細選的士兵,與公主一起潛入北穆境內,打探白家之人下落。”西涼川說話的聲音低沉了不少,似乎很是疲憊。
皇甫青聞言抬眸看了白水心一眼,道,“青兒領命。”
區良攙扶起西涼川,西涼川又道,“淵兒,朝中大小事務暫由你替聯打理。你批閱的奏折,聯都有看過,你做的很好。”語畢,他出了禦書房。
白子淵拉開牆上的一幅地圖,指著西涼與北穆最近的交界城池平州道,“皇甫青,你帶人從這座城池潛入北穆。我會派人掩護你們進城。三百人並不是小數目,為了掩人耳目,你們進城後須化整為零,分開打聽我爹的下落。”
“嗯。你若沒有其他要交代的事情,我且退下準備潛入人員。”皇甫青冷冷的看了眼白子淵所指的位置,退出了禦書房。
“心心……你……”白子淵才剛剛開口,皇甫青又轉身走了回來。
“公主殿下要不要同我一同去挑選人?”
白水心衝著白子淵笑了笑,“三哥,你不會是這人的手下敗將吧?他似乎有些看不起你。”
“他……”看著一雙離去的人影,白子淵覺得心裏堵得慌,忽然有些妒忌起皇甫青來。可是,他如今隻能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去守護她,愛她。
暗自歎息一聲,他轉身看著地形圖發怵。
白水心及皇甫青二人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挑選好三百人,卻臨時接到白子淵派人帶來的話,讓二人更改了潛入的城池,定位益州。
原來皇甫青剛剛之所以冷冷的看一眼平州,是覺得平州離北燕很近,司馬烈一定派重兵把守哪裏,哪裏雖離西涼最近,卻不易潛入。
而益州雖然離西涼稍遠,但去往那裏的道路並無重兵把守,隻要將三百人分批進入益州,便可以躲過司馬烈的眼睛。
更何況益州裏北穆的京都更近,又是個繁華的商業城市,倒是可以掩飾好他們潛伏進去的人。
白子淵雖不是久經沙場之人,最後還是發現了這一點,及時的改正了過來。皇甫青對他的看法稍微有些改觀,他現在處理事務的手法顯得生疏稚嫩,卻不代表他將來不會成為一位強大的帝皇。
二人整頓好隊伍,交代好一切暗號及集合點後,選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行動。
一行人全部化妝成為平民百姓,分三批進入益州。
白水心及皇甫青是第一批進入益州的。
二人很順利進入益州,便先找一處客棧住下,等待著其他人前來彙合。
“店家,兩間上房。”皇甫青走進客棧,向店家道。
店家抬頭,看見兩位相貌平凡的公子哥兒,他立即帶著歉意的笑容道,“二位是一起的嗎?小店剛好隻剩下一間上房,二位可否將就一宿?”
皇甫青有些猶豫的看著身後的白水心,雖然她此時一身男裝打扮,但終歸是女子,男女共處一室,隻怕不妥。而且他也有所耳聞,這位小公主實際早已嫁人。
想到這裏,心裏竟有些不舒服起來。
“麻煩店家前麵帶路。”白水心倒是大方,笑著與店家打招呼。
出門在外要不拘小節才方便辦事,她不是個嬌羞別扭的人……
哦,或者,她隻有在那個人麵前時才會難得的露出這麼一麵。
店家笑著在前麵帶路,二人跟了上去。
二人多少用了些食物,便商量起潛入北穆京都酈城之事。
“我們在這裏住上一日,等第二批人一到,我們便往酈城而去。”皇甫青指著桌麵上的地形圖,手指從益州劃到酈城。
“酈城離此地還有七天的路程,明日得備些幹糧才能上路。”皇甫青見白水心沒有答他的話,又繼續道。
此時的白水心有些心不在焉,她悶悶的應了一聲,轉身走到床邊,道,“將軍不介意我睡床吧?”
“隨你喜歡。”皇甫青抬眼看向窗外,也有些累了。他吹滅了屋內的油燈,以手支撐著頭,閉目休息起來。
白水心是躺著,卻沒有一絲困意,離開聖溪也有一月之餘,不知道季雲有沒有發現她的離開?
如今聖朝打亂,發生了幾處暴亂,很多地方分割起來,割地為王,其中以宗政季雲最得人心。
他如今是何打算?除了找宗政律抱殺父母之仇,還要肩負起聖朝的江山嗎?
想起堯山上老爺子的一番話,她又莫名的擔憂起來。
半夢半醒的睡去。次日一早,二人便早早的起身上了路。風塵仆仆的趕往酈城。
誰知半路遇上大雨,四周荒郊一片,根本就沒有人煙。
“前麵有個山洞,我們進去避一避雨。”皇甫青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兒,眯著眼看著前麵崖壁上的洞穴。
“嗯。”白水心也看見了那處洞穴,不由分說的駕著馬朝那個方向奔去。
二人將馬栓在洞外,便走進了山洞。
山洞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寬敞,勉強能容下他們二人,都幾乎是麵對麵的站著了。
皇甫青麵色微帶尷尬,隻見白水心的衣裳緊貼著她的身子,隱約可見她胸口處的一對小包子,雖然還未發育完全,但她此時正與他麵對麵站著。
他此時覺得他胸前的皮膚一片滾燙,炙熱難耐。
誰知對方竟不甚在意,他莫名的竟有些氣惱了,心裏還微微有些失落感。
最終他還是決定騰出地方,留白水心一人在這裏躲雨。
看著忽然走進雨中的皇甫青,白水心嘴角扯動,連日來難得的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笑道,“這雨怕是要下上一夜,你難道要在雨中呆一夜不成?我明日上路可不想帶著個病人。”
白水心說著,身子靠著崖壁坐了下來,她笑嘻嘻的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皇甫青過來。
皇甫青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動,“一點小風寒,還不能把我怎麼樣。你先用真氣烘幹自己的衣裳,免得自己著涼了。女孩子家不免嬌氣些。”
“你若不進來,我也不用避雨了。還是趕路吧!”白水心說著就要起身,皇甫青無法,隻能坐了進來。
白水心壓抑住眼底的笑意,暗自運功烘幹自己的衣裳。
一股好聞的暗香從她的身上飄了出來,縈繞山洞四周。
皇甫青聞著這股幽香,心莫名的為之一動,卻很快被他一掃而過。他立即氣運丹田,用自身真氣烘幹全身濕透了的衣裳。
“我睡會兒。”白水心說話時,鼻音很重,麵帶疲憊之色。
“嗯。”皇甫青輕聲應著。過了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側目偷看那睡著的人。心裏又開始莫名的動容了。他這幾日是怎麼了?自從她出現後,他總是領略這莫名的情緒,這使他有些心慌。
次日天亮時分,雨已經停下。天空明亮得耀眼,怕是過會兒會有陽光出現。
皇甫青被這明亮的光線耀醒了,他緩緩的睜開眼,剛要準備起身,卻發現懷中沉甸甸的,低頭一看,心裏驚嚇不少,是什麼時候她睡在了他的懷裏。
懷中的人睫毛動了動,睜開一雙好看的鳳眼,迷糊的打量著四周,眼底人又困倦之色,這慵懶的模樣,他竟覺得可愛至極。
白水心發現自己竟躺在皇甫青懷中睡了一夜,尷尬的跳了起來,隨即又平靜的解釋道,“昨晚太困了……所以……”
但二人都帶著人皮麵具,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真實表情。
此時的皇甫青也臉紅了,他詳裝鎮靜的站了起來,“姑娘也算是江湖兒女,不必在意這些細節。我們上路吧!”
酈城。
一抹白色身影悠閑的翹著二郎腿在茶樓上喝茶,眼神卻是直楞楞的看著街道,心裏抱怨,他在這裏都盯梢好幾日了,那丫頭怎麼還沒有出現?
忽然一抹嬌小的身影入了他的眼,他的眸子立即亮堂起來,那個瘦小的男子雖然相貌平凡,可是那雙眼睛卻尤其的出神好看。
茶樓裏隻見白影晃動,轉眼間便沒了蹤影。
皇甫青正與白水心低聲說著話,察覺忽然飄來的人影,心底一驚,這人的速度太快,武功必定不低。
他伸手一攬白水心的腰身,將其護在了身後。
白水心有些錯愕,她有那麼嬌弱嗎?需要他的保護?真是個保護欲極強的男人。
再看向飄忽過來的人影,她嘴角卻是微微上揚,不待她推開身前的皇甫青,他已經被南宮晨一把推開一尺之外,激動的抱住白水心的肩膀道,“丫頭,你來得可真夠遲的。”
“什麼人?不得對她無禮!”皇甫青看著激動無比的南宮晨抱著白水心的肩膀不放,心裏很是不滿,伸手擋開了南宮晨。
南宮晨被推開,帶著殺氣的眼刀立即射在了皇甫青身上,看著白水心有些吃味的道,“這個男人是誰?”
白水心張開口,一時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便敷衍道,“說來話長。待有空再慢慢與你細說。”
南宮晨冷冷的看了眼皇甫青,皇甫青亦是冷眼看著他,二人冰刀相撞,碎了一地殘冰。
白水心覺得空氣中有股冷氣劃過,沒來由的覺得有些冷。這兩個男人在較什麼勁嘛!
“你怎麼在這裏?”白水心看向南宮晨道。
“不止我在這裏,葉楓那妖孽也在。在這裏耗了好幾天,就等你來了。”南宮晨收回冰冷的眼神,看向白水心時又換成了戲謔的眼神,語氣輕佻。
皇甫青很是看不慣南宮晨,白水心的身邊怎麼會有這麼輕浮的人,那個葉楓又是誰?想著,心裏不免升起一股悶氣。
“消息傳回聖溪也有半月之久了,你怎麼現在才來?”南宮晨領著白水心往一處隱蔽的農家小院走去。
“我在西涼耗了一月之久,自然不會收到你的來信。”白水心解釋道。
“那麼你……白子淵找到了?”南宮晨側目看了看白水心身側的皇甫青,“你的消息從何而來?”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了龍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