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三絕拉著他的手,哈哈一笑:“如此說來,這次我們兄弟可以攜手辦案了,有你在,我一定可以向汝陽王交差了。”張鳳舞也笑了:“我也可以早日結案,睡個安穩覺了。”
他二人談笑風生,可別人卻是各懷心事,眼見得華三絕又有了強援,沈殘生這隻烤好的鴨子可就要飛了。綿山四虎、吳氏兄弟、西湖俠隱等人對看幾眼,突然一齊發難,來搶沈殘生,眼看就要短兵相接,突然聽到窗子外麵一聲冷笑。
這聲冷笑來得非常突然,屋子裏的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突然一黑,屋子裏的燈火在這一霎間全都滅了,頓時漆黑一團。隨後隻聽一陣風聲,有一個黑影子飛進來,直向沈殘生坐的位置撲去。華三絕和張鳳舞同時一聲厲叱,白蠟杆和鐵鏈閃電般揮了出去。
轟的一聲,那個黑影被打得四分五裂,卻是一張長凳,與此同時,隻聽到沈殘生大叫一聲:“你……”他隻叫出一個字,聲音立止,仿佛被人扣住了脖子。眾人隻看到人影一晃,穿窗而出,背上像是背了一個人。在雪地上飛一般地奔了開去。
張鳳舞目光如炬,看得十分清楚,那正是陸淩兒背了沈殘生,已逃得很遠了。他大叫一聲:“追!”身子一晃,追出窗外。屋子裏如同開放了的鳥籠子,十來條人影全都飛了出去。
張鳳舞跑在最前麵,雪地反光,看得十分清楚。在他前方五十步外,陸淩兒背了沈殘生,身形如鬼如魅,始終與他保持著幾十步的距離。他心中駭然,如果這個人空身而行,早把自己甩得遠遠的了。等他向地麵上一看,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雪地一望無垠,最近幾天人跡不至,平得如同水麵一般,在他與前麵那人之間,隻留下一塊塊淡淡的印子,那是前麵那陸淩兒的足印,自己雖然也能做得到,但畢竟空身,而她卻背著一個大男人,這份功力足可以做到踏雪無痕了。
兩人一前一後,全力飛奔,都來不及說話,也不敢說。
在他們身後,八個人飛馳而來,依次是華三絕、西湖俠隱、吳氏兄弟、綿山四虎。這些人與華三絕之間相去不到二十步,方向正北。
張鳳舞提氣緊追,但見前麵陸淩兒的身影越來越大,心中一喜,暗道:“任你輕功天下無雙,但畢竟是女人,沒有長力,看樣子最多再跑一炷香,我可就能追上你了。”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一處黑沉沉的莊院,靜靜地坐落在前方,像是一條沉睡中的怪蟒,陸淩兒直向莊院奔去,張鳳舞緊跟上來,突然身邊一個雪堆裂開,從中跳起一個人,一拳向他迎麵打到。
這一擊來得極是突然,張鳳舞再警覺,也想不到這裏竟然有人會伏擊他,百忙中不及擋架,手中鐵鏈一起,直點那人前心,竟要拚個兩敗俱傷。哪知那人變招竟然快得不可想象,身子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向邊上一側,那一拳隻是稍稍頓了一下,仍舊打過來。
張鳳舞此時已緩過手腳,他左手抬起,要硬接那人這一拳,可是借著雪地的光亮,他猛然看到那人的拳頭竟閃著紫色的寒光。張鳳舞大吃一驚,連忙雙腿力蹬,飛身而起,同時將手伸入懷中,取出了一張小弓。那人見了,陰笑一聲,一翻身便倒入雪地裏,竟然不見了蹤影。
四野寂靜,仿佛根本沒人出現過一樣。張鳳舞凝神屏息,在雪地上看了看,果然沒有人的痕跡,卻有一條長長的細繩丟在地上。他拾起來,見一端是個挽成的套子,有人腰粗細,他突然明白了陸淩兒為什麼會有那麼可怕的輕功。原來有人在前麵用繩子扯著她。
就隻這一刹那間,後麵的人已經到了,見張鳳舞麵色不定,華三絕問道:“師弟,前麵那人呢?可是進了莊子?”張鳳舞點點頭,道:“不錯。”獨眼虎睜著一隻獨眼問道:“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張鳳舞從懷裏取出一個火折子,點著了火。
火光一起,除了吳明以外,眾人都看清了,莊門上有一塊黑漆斑駁的大匾,上寫三個大字:“思齊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