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人去的地方當然是淩園,武天仇並沒有帶從人,這是蕭王孫的意見,事情沒有最後水落石出之前,兩家都要顧及影響,絕不能輕易撕破麵皮。就隻是他們三個人去,別人看來也是要商量兩家的婚事,絕引不起大的風浪。
武天仇隻有答應,他深知元東原與蕭王孫武功高強,陪同自己去到淩園,一旦鬧翻了交起手來,以這兩人的聲名手段,自己絕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他也很放心,但饒是如此,他還是暗中帶了自己那支鐵筆。
武家是東南一帶用筆的大家,一手生花筆法天下馳名。
武天仇這樣想著,抬頭看時,已能看得到淩園那漆黑的大門。
門前有兩個仆人,見三人來了,上前擋住,但他們才一伸手,還沒有說一個字,武天仇雙掌一分,那兩名仆人就滾了出去,武天仇冷哼了一聲,猛的推開了大門,然後一步就跨進淩園。
他第一眼就看到一個坐輪椅的人,而這個坐輪椅的人也像是早知道他會來一樣,正對著他點頭微笑。
大廳依舊是寬敞肅靜,陳設雅致,但今天的氣氛卻是有點使人身上發冷,原因是來的三個人全都臉色不善。
李長生卻並沒有太多在意,招呼著仆人們奉茶待客,但三個客人誰都沒有喝一口。他們並不是來喝茶的,他們是來問罪的。
所以李長生剛把仆人們打發走,武天仇就單刀直入了,他一拱手,道:“李總管,不知在下親手為正氣山莊發的訃文到沒到淩園?”李長生很有禮貌的點頭,道:“在下已接到了。”他的臉色隨之暗淡下來,歎息道:“想不到黃天不佑善人,少莊主英年早逝,武先生白發人送黑發人,我除了傷感痛惜以外,不知能不能為先生做點什麼?”
武天仇道:“怎敢勞動總管大駕?我來隻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還請總管指教。”李長生道:“在下知無不言。”武天仇輕輕從懷中取出一塊黃絹,像是包著什麼東西,放在李長生麵前,道:“不知總管可否認得這樣東西?”
李長生道:“此為何物?”武天仇道:“李總管打開一看便知。”李長生依言,親自打開黃絹,現出裏麵一個折斷的鐵槍頭。
武天仇等三人的目光盯緊了李長生的臉,但見李長生的臉色如常,拿起槍頭看了一看,又放下,道:“這段槍頭好像是敝莊所有,卻不知為何斷了,又落在武先生手中?”武天仇冷笑:“這段槍頭並不是斷在我手裏,而是斷在我侄兒手中的。”
李長生一皺眉,道:“哦?武先生是說,武公子死時,手裏有這段鐵槍頭?”武天仇道:“正是。卻不知總管做何打算?”李長生想了一下,道:“不知武公子是怎樣死的?”武天仇目光如火,緊緊盯著李長生,一字字的道:“是被人一槍穿心而死的。”李長生麵色依舊不變,道:“如此說來,凶手用的是槍,而這柄槍又被武公子臨死前折斷了。”
他看了看元東原與蕭王孫,道:“這件事兩位是怎麼看的?”元東原本是火爆脾氣,道:“所以我們懷疑凶手是淩園的人。因為這種槍尖隻有淩園才有。”蕭王孫瞟了他一眼,道:“凶手是背後出槍的,顯然是在公子不防備之時突襲得手,由此看來,凶手定是公子的熟人。”李長生笑了,但他的笑很冷,他笑道:“在下與武公子並不陌生,也是淩園的人,三位是不是就懷疑我呢?”
武天仇並不回答,隻是道:“不知淩小姐現在何處?咱們可不可以見見?”李長生道:“我家小姐正在妝樓上,不知是否還在高臥,隻怕不方便吧。”武天仇並不放鬆,道:“可有些話隻有對小姐才能講,李總管雖在淩園多年,但終歸不姓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