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水看了一下四外,見沒有一個人,輕聲道:“怕什麼,就她們兩個人,能擋得住咱們幾十個人麼?不如一起上,斬草除根。”回龍玉一早就躍躍欲試了,聽到這話,他也道:“大哥,動手吧。”
文燕鳴倒是滿能沉得住氣,道:“秋先生,你好。”秋塞鴻道:“文寨主,你好。”文燕鳴道:“好一條金蟬脫殼之計,要不是那血衣,相信你不會逃掉的。”秋塞鴻道:“錯了,我沒有逃,我也不會逃。我記得我說過,誰殺了我的兄弟,在一個月內,我一定會讓他血債血償。而今天,正是第二十九天。”文燕鳴冷笑道:“日子不錯,大吉大利。”
秋塞鴻道:“可我今天並不想殺人。”文燕鳴哦了一聲,微微一笑,道:“那我們就要多謝秋先生手下超生嘍!”秋塞鴻臉色一正,道:“可我兄弟的仇,卻不能這樣不了了之,你們每個人自斷一臂,退出江湖吧。我不會追殺你們的。”
文燕鳴與周白水對看一眼,突然同時大笑,笑得彎下了腰,流出了淚,他們一邊笑一邊道:“原來秋先生這般仁義,隻是要我們自斷一臂,退出江湖,我還以為他要我們的項上人頭哩。周二弟,你有沒有聽錯?”
“好像沒聽錯,秋先生是這樣說的,他還說不會追殺我們。哈哈。”文燕鳴止住笑聲,道:“隻可惜……我們卻要追殺你!”語音方落,一柄短刀飛射秋塞鴻,那是從秋塞鴻身後發出的,一個頭目已按著文燕鳴背後的手勢潛到林中,發出了殺招。
秋塞鴻被文燕鳴的笑聲吸引,並沒有聽到這一刀,直到刀尖離後心不到三寸時,才有所發覺,忙一側身,那刀裂衣而過,文燕鳴冷哼一聲,道:“殺!”
他的話剛說完,已有人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就是那個小頭目,他的脖子被秋塞鴻一掌擊中,被擊暈過去。
那頭目身邊有一個人,眼角隻看到一條青影從身邊一閃,他剛啊了一聲,隻覺得心頭一堵,已被點中穴道,還沒等他倒下,秋塞鴻已如一頭青鳥,沒入林中不見了。
決戰就此展開。
就在文燕鳴回頭的時候,秋塞鴻已往返兩次,點倒四人,莫驚雲叫道:“老大,姓秋的不好對付。怎麼辦?”文燕鳴冷哼道:“怕他什麼!姓秋的被我一記大摔碑手砸得吐血無數,相信經脈已經碎去大半,武功隻可能有原來的三分之一而已。要不然以他的作風,是不會逃而不戰的。”回龍玉文燕鳴一說,精神一振,道:“那咱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就此做了他,一了百了。”
三人直撲秋塞鴻身形隱沒處。而文燕鳴則一個人對上了納蘭。納蘭仍舊無語,隻是一心彈琴,身子連動也沒動過。而那邊的幾十個人已展開了血肉搏殺。
除了秋塞鴻,所有人都紅了眼睛,他們心裏在想,如果現在不將秋塞鴻格殺,日後就再無安枕之日了,所以他們下手絕不留情,招招擊向秋塞鴻致命處。
秋塞鴻並不想殺人,所以隻是點倒了幾個,但之後而來的敵人猛如瘋虎,刀光如同狼牙,噬咬他的致命處,他左右閃避,由於出手有所顧慮,隻製人而不殺人,所以身上又受了兩處傷,一處較輕,另一處則較重。
這一見血,秋塞鴻立時頭腦中一片空白,但眨眼間這片空白又為血色所填充,那是他兄弟的血,他心頭又閃過一個個麵孔,談魯魚最後那一眼的希望,連城碎那浴血不倒的高大身軀,以及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殺陣。
秋塞鴻突然一聲狂吼,他出劍,劍如青電,人似毒龍,楓林之中慘呼聲立起。血光代替了日光,使得楓葉更紅。血一般刺目的楓葉。楓葉一般飄飛的血光。赤楓林已變做屠場。
周白水兩柄誅神刺護住全身,衝入方才人影沒入之處,但立時又站起身子,顯然那裏已沒有人,而這時,三個嘍羅已經浴血而倒,回龍玉大叫一聲,一記千夫指點了出去,指風穿過一株楓樹,射下了一片頭巾,但也隻有一片頭巾而已,卻沒有傷到秋塞鴻分毫。莫驚雲手舞渾金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眼睛卻是亮如星火。
秋塞鴻的身形如鬼如魅,沒有人能跟得上他的步伐,因為他本來就是當世輕功最好的七個人之一。文燕鳴那一掌雖然使他受傷極重,但也隻有將他的內力打散了一半,而輕身功夫並沒受多大損失。
刹時間,又有幾名嘍羅中劍倒地,他心裏在暗暗盤算,敵人除了三個頭領外,還有二十七人,就在這時,兩個人從樹上躍下,一柄狼牙棒,兩張鴛鴦刀直取他的上三盤。而腳下一人將刀舞成一團,滾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