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卓是在三月四號尾隨劉祺駿到了成都市金牛區,靠著幾個西南交大的好友幫助,在交大路和銀河路一帶,找了間便宜的房子住下,以便來監視劉祺駿。開始的一段時間,劉祺駿倒沒什麼異常舉動,老實巴交的做著生意。
到了四月八日,一連有好幾批人,造訪劉祺駿的店麵。下午劉祺駿早早關了門,和兩個中年男子去了火車站。
徐雲卓深知劉祺駿可能要走,於是也緊跟其後。由於不知道劉祺駿一夥去哪裏,隻好暫不買票,在候車室裏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不久,劉祺駿一夥進了2號候車室,徐雲卓一看是開往蒙自縣的,於是趕緊去買票,幸好趕上還有餘票,雖然隻是站票,但他也很滿足。
到了蒙自,劉祺駿一夥和另一夥人在火車站外碰頭,然後趕往天馬路,住進了離蒙自縣政府不遠的觀寶大酒店。
第二天,這兩夥人在天馬路附近的餐廳裏聚餐,徐雲卓也隨之而進,看他們像是在交易什麼,很是神秘的樣子。
沒多久,他們交易完畢,各奔東西。徐雲卓仍舊跟著劉祺駿到了車站,看他們似乎要到屏邊縣。徐雲卓當機立斷,決定一跟到底。
到了屏邊,劉祺駿一夥直奔郊區,徐雲卓不敢含糊,也緊跟其後。然而在通往郊區的路上,徐雲卓所坐的車被一夥人攔住。當時車上也就徐雲卓一個載客。
來者並不搭話,直接就把雲卓捆綁起來,徐雲卓還想叫喊什麼,隻見一個人拿著一根木根,朝雲卓打去,之後,他就昏迷不醒。
等徐雲卓醒來,已發現自己被困在一間屋子,像是地窖,又像是儲存室。過了片刻,就聽見有人喊“他醒了”。
這時,進來了幾個人,有一人則帶著黑麵具,蒙著麵。徐雲卓認得其中一人是劉祺駿。
雲卓忙解釋說:“我隻是個過路人,身上並無財物,為何要打劫我。”
“嗬嗬,徐雲卓,你不用裝了。我知道你是徐誌獻的兒子。”蒙麵人“哈哈”笑道。
徐雲卓仔細端詳這個蒙麵人,感覺到這人邪氣逼人,而且深不可測。可能是個大人物,難道是劉濤?
“徐雲卓,不用解釋了,自到了蒙自我就發現有人跟蹤我,但沒想到是你。”劉祺駿說道。
“你們到底是誰。”徐雲卓自知落入他們之手,已無脫身之機。
“好說,這個你認識。另外兩個嘛,一個叫蔡頜,一個叫範文元。至於我嗎!哈哈,你不用知道,你也不需要知道。”蒙麵人一一指著其他兩人作介紹。
啊,原來蔡頜還活著。蔡頜不是光複派的嗎,怎麼投奔到劉濤手下了。
“好了,我已經落到你們手上,你們想要幹什麼。”
“哈哈,是個明白人。我嘛,隻想問你一個問題。”蒙麵人尖嘴猴腮地詭笑起來。
“什麼?”
“其他的龜殼殘片在哪?”
徐雲卓這時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一旁的劉祺駿笑道:“不用摸了,你那塊殘片已經在我們手上了。”
“卑鄙……”徐雲卓狠狠地罵了句。
“罵的好。”這是由進來一個穿著帆布長褂的長者,看似有五六十歲。他的臉上有多處劃傷,使得整張臉看起來,那麼的猙獰可怕。
“你是……”徐雲卓一看來者,氣宇非凡,定是個高深莫測的家夥。
“這是我父親。”劉祺駿在一旁自豪的介紹到。
“劉濤……”徐雲卓驚叫道。
“錯……”劉濤微微一笑,“貧道法號――玄印。”
什麼,劉濤竟然入山學道了。
“你父親還安好吧。”下人給劉濤遞了張椅子。
“你認識?”徐雲卓裝著糊塗。
“認識,怎麼不認識。當年孔聖會的人從貧道手上買走龜殼之事,你恐怕也知道吧。否則你也不會千裏迢迢地來這邊跟著駿兒。”
徐雲卓點點頭:“實話給你們說吧,龜殼之事,我也是略知皮毛,如果你們非要問其他幾塊在哪,我隻能是無可奉告,其實我也真不知曉。如果你們不信,那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哈哈!有膽識,果然不愧徐誌獻的兒子。”蒙麵人又詭異地大笑起來。
“很好,貧道很賞識你的骨氣,放心,貧道不會殺了你。正所謂放長線釣大魚。貧道要用你這條小魚,來釣一條更大的魚。”
“你想幹什麼。”
“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說完,劉濤便起身要走,而劉祺駿也跟在他後麵。
“對了!”劉濤忽然轉身補充道,“忘了告訴你,這間屋子曾是名噪一時的凶宅,十八年前的滅門慘案以及十年前的凶殺案,都發生在這。有興趣了你可以在屋子裏專研專研。”
這時,徐雲卓才明白,原來他關押的這間房子,原來就是十八年前高昶一家所住的那棟三層房。也正是十年前,李晉成等人被劉祺駿所關押之地。
從徐誌獻到徐雲卓,命運如此的相同,十年間竟都栽在劉祺駿手裏,難道劉祺駿真是徐家的克星麼。
劉濤父子和蔡頜走後,蒙麵人和範文元等人還在屋子裏。
蒙麵人忽然說,“每當下雨夜,這棟樓都會傳出陣陣哭泣聲,而且常有路人見有個白衣女子出入於這都房子。實在是陰森可怕啊。”
“哼,你們難道不怕,還這樣看守著我。”徐雲卓冷笑一聲。
“哈哈,我根本不怕,不管是人還是女鬼,不要說我怕他,應該是她怕我。”蒙麵人洋洋自得。
“哼!吹吧。你以為你是鍾馗啊,說不定到時最先跑的是你。”
“哈哈,徐雲卓,你別用激將法這種小兒科來對付我,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誰嗎。”蒙麵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接著笑道,“實話告訴你,沒有人見我的真麵目,也沒人敢見我的真麵目。”
“為什麼?”徐雲卓奇怪的問道。
“哈哈!見我麵者必死。所以自然沒人知道我是誰。”
“嗬嗬,可能嗎?難道劉濤就沒見過。”
“劉濤是我徒弟,他哪有什麼膽量欺師滅祖嗎。”蒙麵人大笑一聲,便要離去。
徐雲卓自知這人必定比劉濤還要厲害,還要深不可測。連忙問道:“前輩慢走,可否留下姓名,就算是讓雲卓去死,但總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蒙麵人背對著徐雲卓說道:“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去死的。一般人我從不告訴他我的名字,除非是我很賞識的人。徐雲卓,我很喜歡你也很賞識你。好!我可以告訴你,我叫――巴伯!”
什麼?眼前這個戴著麵具的人,竟然是巴伯。日記中說他不是被圖卡爾等人又鎮在山洞裏了嗎,怎麼難道他又掙脫出來。從蒙麵人的言行舉止,根本看不出來是個瘋子。那麼他到底是不是日記中的巴伯,還是另有人頂替其名呢?
徐雲卓在這棟裏官關押了好幾天,具體幾天他也不知道。徐雲卓所帶的筆記本電腦、手機等通訊用具,全部被劉祺駿一夥拿走。
開頭兩天是在一樓的儲存室關著,之後,又被關到三樓。在三樓,徐雲卓沒事就在書房裏翻騰,我按照日記上所記載的,果然找到了當年高昶自殺時所寫的日記。
起初,雲卓到不怎麼害怕,但有時一個人在偌大的屋子裏待著,著實有些悸怕。但好在一連幾天,也沒遇見什麼異常現象。也許正如他們所說,每當雨夜屋子裏,才會變得猙獰可怕。
偶爾蒙麵人也就是巴伯和劉濤會上來和徐雲卓聊上一陣。和他們聊久了,感覺他們還是挺親近可人的,但是徐雲卓也明白這類人,平時和你嬉笑打鬧像是沒有什麼事,一旦翻臉起來,那真如暴風雨一般侵襲而來。
有一次,雲卓實在是憋得慌,就問劉濤什麼時候能放他走,而劉濤卻說,等一個人來了,就放他走。
徐雲卓一直不明白劉濤所說的人到底是誰,當然劉濤怎麼忽然去學道了,真是費解。十年前在這棟樓裏,劉濤他們不是遭受到巴伯的襲擊麼。就算劉濤父子活下來,怎麼忽然和巴伯言歸於好,竟拜巴伯為師。這有些講不通啊。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有幾次,徐雲卓問起這件事,但無論是蒙麵人還是劉濤,或是閉口不答,或是顧左右而言他。徐雲一看兩人都回避著,也不好再深問下去。
又過了幾天,劉濤上來告訴徐雲卓,他們要等的那個人,就要來了。徐雲卓問是誰,劉濤笑而不答,隻說到時他們抓到那人之後,自然會放了他。
第二天屏邊下起了雨,徐雲卓感覺可能會有事情發生。這天夜裏,徐雲卓久久不能入睡,靜靜地聽著樓下的動靜。
但沒過多久就有些倦意,漸漸地沉睡起來。快到後半夜,徐雲卓被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驚醒,聽聲音好像是他所在的三樓。徐雲卓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待在臥室裏靜觀其變。
沒過多久,傳來了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徐雲卓有些悸怕了,不知道到底是誰。這時,樓下“乒乒乓乓”地響了起來。徐雲卓心知,可是他們要等的人來了。
於是,便想趁機逃走。恰在此時,臥室門自己開了,忽然走進來一個白衣女子。徐雲卓驚出一身冷汗。那女子直奔雲卓而去,幸而雲卓躲得快。
雲卓奪門而出,然而那女子仿佛是在空中飄著,行動迅速。徐雲卓不敢多想直奔樓下,奇怪的是房門竟然是打開著的。等下了二樓,才看見蒙麵人和劉濤正和一個老者打鬥,周圍站著劉濤手下。
徐雲卓顧不了什麼了,衝進人群中,那女子也尾隨而至。這時人群中有人發現了白衣女子,大家恐慌起來,現場一片混亂。
本來蒙麵人和劉濤正和老者打鬥,卻不想屋子裏突然亂成一遭,都慌了手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等及徐雲卓衝到他們三人中間,劉濤等人才意識到,有人要救雲卓。轉頭看見一個白衣女子在人群中穿梭,猛地一驚。
趁這時,雲卓想破窗而逃,忽然,聽見蒙麵人大喊一聲“哪裏走”。徐雲卓隻覺得天旋地轉,繼而沒了知覺。
等雲卓醒來的時候,發現在一個苗族腳樓裏。而雲卓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四肢困乏,整個人像個爛泥一樣。
這時,進來了一個苗族姑娘,雲卓似乎感覺在哪見過。那個苗族少女卻也講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別亂動,我爺爺才幫你解了蠱。”
“你是誰?我在哪?”雲卓掙紮著要起來,但是卻沒有力氣起來。
“這是蘇家寨,我叫蘇曉楠。你被我爺爺所救。”
“呃,離屏邊遠不遠。”
“不遠,但是這裏是林區,一般人不會進來的。”蘇曉楠乖巧的笑了笑便出了腳樓。
徐雲卓在蘇家寨住了近1個月,才算恢複以往。也逐漸了解到,蘇曉楠的爺爺叫蘇錦,那晚是蘇錦救了他。但是問起蘇錦為何回去那裏,但是蘇錦卻不說,隻說以後徐雲卓都會知道的。
這個寨子得名於村民都姓蘇,而全寨大約有十來戶人家,坐落在一片林區之中,有一條小溪穿過。論其景致,絕對稱得上是避暑療養的佳地。
雲卓在這裏一直受到村民的關心照顧,和村裏的晚輩們也都逐漸熟識,比如蘇曉楠,還有大嬸家的蘇誌、蘇均兄弟。
蘇曉楠算是寨子裏晚輩中為數不多的女孩之一,也是全寨裏最乖巧漂亮的。徐雲卓和蘇曉楠相處的比較久,因為在蘇錦家住著,所以平日裏都是蘇曉楠照看著他。
蘇曉楠本來是要上學的,但是他們這裏比較偏僻,思想也比較落後,男尊女卑的理念是根深蒂固。一般女性是沒有資格去上學讀書的。縱觀整個滇南少數民族聚集區,這種現象很普遍。
但是蘇曉楠卻很有天賦,從小聽鄰家哥哥念詩,就能當時記下來。鄰家哥哥見她很聰明,就給她講一直課堂上所學的知識,沒想到蘇曉楠一聽就會。這件事也傳到蘇錦耳中,蘇曉楠從小死了母親,父親又跑了,便一直留在蘇錦膝下。蘇錦更是把她看作寶貝一樣。
蘇曉楠和徐雲卓常常在一起閑聊外麵的世界,徐雲卓給她講陝西的民俗故事。時間久了,徐雲卓喜歡上了這個苗族少女。
時間一轉眼又一月過去了,不知不覺中,徐雲卓在蘇家寨停留了近兩個月。徐雲卓也在想什麼時候回去,和苗偉取得聯係,但是自己隨身帶的東西,都被劉祺駿拿了,特別是那塊龜殼殘片。可是現在又沒錢又沒通訊設備,這個蘇家寨跟簡直就是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