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1 / 2)

賀驚雲心急火撩自將軍府趕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他可是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說服丁小姐讓他回來,畢竟是大新年的,他也有自己的親戚朋友需要走動,那個丁妙言,可真夠難纏的。

一回賀府,他便急奔靜宛,可他推開門的時候,靜語正在床上熟睡著,她那般嫻靜的躺在那裏,仿佛一尊美麗的雕塑。

坐在床邊,他用手輕輕拂開飄在她眼邊的幾綹發絲,看著她鮮嫩柔軟的紅唇,想起那晚纏綿悱惻的吻,心中便燥熱起來,也顧不得其他,起身欲吻時,便聽見身後傳來春憐的聲音,“少爺,你可回來了,你快看看小姐吧,她已經昏睡了一天,看樣子是感染風寒了呢。”

“怎麼不叫大夫來?”心裏一緊,他慌忙用手背去探她光鮮明媚的額頭,果然觸手滾燙,再仔細去看,燈光下,她的雙頰紅得如熟透了的蘋果,平時她的皮膚都是白裏透紅的,他倒沒有想到是因為生病的原因,不由臉色一沉,喝道,“還愣在那裏幹什麼?快去傳大夫啊!”

“可是……,”春憐被他吼的一愣,卻還是猶豫著說,“小姐說不讓叫大夫,畢竟這是大新年裏的,讓家裏人知道了,難免覺得晦氣。”

“我說去請大夫,你需要我說多少次?”橫眉怒目,賀驚雲幾乎要發狂了,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嚇得春憐顧不得應聲,轉身便匆匆跑了。

按下心頭的焦慮,賀驚雲隻是坐在床邊握緊她的手,她的手卻不似身上那般滾燙,反而冰涼的如一塊捂不熱的冰,他握了許久也感覺不到任何溫度,直至大夫進房來,他才鬆開手,焦急的拉他過來診脈。

許久,大夫說,“無妨,隻是受了些風寒,我開個方子你派人去抓,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天給她喝兩次就會好的。”

賀驚雲的心終於安定了些,送走大夫後,便命春憐去抓藥,又吩咐夏離準備冷水和幹淨的帕子,將帕子在冷水中浸泡後折成條狀壓在靜語額上幫忙降溫。

待藥抓回來煎好後,他親自喂給她喝,卻不想她牙關咬得緊,那藥隻是順著脖子往下滑,他又急又怒,一邊拿帕子擦,一邊又喂,卻還是進不得她的嘴中,無奈之下,他隻得自己將藥灌下,再唇對唇的喂給她,許是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一接觸到他的唇時,昏睡中的靜語便自動張開嘴喝下了藥,賀驚雲大喜,便將一碗藥分四次助她吞了下去,放下空碗時,他亦是滿口苦澀,想起她從小就怕苦,他又依樣喂了些清水給她喝,感覺她的臉色好了許多後,他才放下心。

如此反複折騰了一夜,待靜語的高燒退下時,天色已經大亮,竟是足足忙了一晚,聞訊而來的顧懷芝一見賀驚雲滿臉憔悴,胡碴滿布的守在床邊時不由心中一沉,卻還是柔聲問,“雲兒,靜語怎麼樣?燒可退了?”

“已經退了,不過還是昏昏沉沉的沒有醒。”連頭也沒回,賀驚雲的目光始終落在靜語身上。

顧懷芝心下一陣不快,卻也不敢太急進,隻是揮手命下人們都退下去,待門關上後,才走到床邊,溫言道,“雲兒,我知道你緊張靜語,可她如今已經退了燒,你便聽媽兩句話行不行?”

“媽,你又想說什麼?”頗不耐煩的抬頭瞟了她一眼,賀驚雲沒有挪動位置的打算。

“雲兒,媽知道你在意靜語,可你心中很清楚,她不過是賀家的奴婢,是不配做你正房太太的,反而那個丁小姐,既是丁司令的千金,又知書達禮,溫柔賢惠,你也知道,如今天下不太平,各地軍閥為爭地盤明爭暗鬥,咱們這泉州隻怕也馬上要陷入戰亂之苦了。一旦開戰,我們賀家的生意便會影響甚遠,所以你爸的意思是要你和丁家聯姻,有丁司令的照拂,也許我們賀家可以暫保不亂,你明白媽的意思嗎?”

起初,賀驚雲隻是不以為意的聽,待說到後來聯姻的事時,他的臉色已是徹底黑如鍋底,抬起頭,他一雙黑眸中全是滔天的怒火,“怎麼?你擺布了大哥和三妹的命運,如今又想來左右我的命運嗎?”

“你說什麼?”顧懷芝聞之色變,幾乎有些控製不住的想伸手摑他一掌。

“我說,你弄死了大哥,趕走了三妹,如今也想趕走我是不是?”緩緩起身,賀驚雲無視她的憤怒,一字一句,字字如針的問。

看著他驚怒的容顏,顧懷芝不由悲從心生,這些年,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不都是為了替他掃清路上的障礙,穩穩坐上賀家當家的位置嗎?為了討好他,她甚至不惜用計將宋靜語騙到賀家來,可換來的是什麼?卻是兒子的冷淡與怨恨,這些年,他們母子幾乎不曾好好說過幾句話,這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