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帥,你真了不起,五天就贏了這場戰爭,可真不負戰神將軍的名號啊,”一個尖銳的女聲突然傳入會場,隻見一個金發碧眼,穿著暴露的英國女郎端著紅酒杯自人群中款款走向被官兵包圍著的步楚華。
見是個洋妞,一眾軍士哄然大笑,紛紛讓出路來,女郎碧眼傳情,欽慕萬分的走向步楚華,卻在離他三步遠的時候,忽然一個趔趄,往他身上倒去。
眼看美女投懷送抱,眾人愈發笑得大聲,卻見步楚華毫不猶豫的倒退了三步,任由那女郎砰然倒在紅地毯上,杯中的紅酒全潑在她臉上,還浸濕了她的衣服,神情狼狽萬分。
聽著眾人的哄笑,女郎氣急敗壞,爬起來擦了把臉,指著步楚華喊,“步帥,你們中國人不是講究憐香惜玉嗎?你怎麼這樣沒有風度呢?”
她的中國話本就不標準,兩句話說得怪腔怪調,加上那一身零亂的樣子,隻令眾人笑意更甚,步楚華卻隻是淡淡而立,不言不笑,待那洋女郎氣衝衝的跑開,才與一眾將士飲酒助興,推杯換盞。
遠遠看著這一切的宋靜語一直在尋找接近步帥的機會,他卻始終在眾人中心飲酒淺談,根本無人能夠靠近他的身邊,無奈之下,她隻好去尋千副官,好不容易看見他抽身出來,忙迎了上去。
“你……你怎麼在這兒?”一見到她,千行的眼珠子都似要掉下來的問。
“我有事想見步帥,能幫我通傳一下嗎?”靜語盡量壓低聲音,不想引起別人注意的說。
“這……,”回頭看了一眼仍在與人歡飲的步帥一眼,千行道,“好,你先等著,我找到機會跟步帥講。”
靜語這才點頭,尋了個角落的位置等著。
哪知,因為是慶功宴,加之這場戰事又是有史以來贏得最快的一次,步帥似乎非常高興,酒喝得又快又急,一直令千副官找不到機會,不由心急如焚,回頭見宋靜語隻是一個人在角落處坐著品酒,倒似不急不慢的樣子,實在是婉約動人,他浮躁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小姐,怎麼一個人喝悶酒?能不能請你喝一杯?”靜語麵前,出現一個穿著軍服的中年男子,他長著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子臉,看起來很嚴肅,卻很和氣的問。
“對不起,我不會喝酒。”隻是瞟他一眼,靜語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步帥的身影。她也看到了千副官的為難,知道著急無用,便隻能安靜的等著。
那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落在步帥的身上時,瞳孔明顯一黯,轉過臉,將自己杯中的紅酒飲盡說,“既然小姐不會喝酒,靳某便不強求了,但這杯酒,我還是敬你。”
見他朝自己揚了揚手中的空酒杯,靜語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向他點了點頭以示禮貌。
那人在看見她明豔照人的臉龐時,略為一怔,卻終是若有所思的轉身去了。
終於,步楚華的腳步有些踉蹌,他晃了晃手裏的酒杯,微帶醉意說,“各位,我……我喝多了,軍中還有要事處理,你們……你們繼續喝,不醉不歸啊。”眼看他的身子似要倒下,千行連忙將他扶住,在眾人的紛紛勸扯中將他帶離了大廳。
靜語急忙跟了上去,卻不妨背後那道一直注視的目光久久未動。
門外,千副官一見宋靜語便迎了上來,“步帥喝醉了,你是明天再來找他還是先跟我們一起回去再說?”
想到靜沐還生死未卜,靜語點頭說,“我先跟你們回去再說行嗎?”
千行自是求之不得,步帥對她的特別他看在眼裏,想必步帥醒來也不會怪他自作主張的吧?他如是想。
靜語上車的時候,步楚華仍靠著椅座昏昏沉沉的睡著,軍車開了一程後,他卻用一雙晶亮的黑眸看著她問,“你怎麼到天津來了?”
本在想心事的靜語被嚇了一跳,偏臉見他看著自己,臉上便熾熱起來,“我……我是來談一筆生意,沒想到在這遇到你。”她沒有立刻說出真實目的,隻是怕步帥覺得自己是用了心計去接近他,所以先迂回的說。
步楚華坐正身子,整了整微亂的衣衫,顯然方才的醉酒隻是裝出來的假象,他再沒有說話,直到軍車開回他的住所。
見他沒有要送自己回去的打算,靜語的心微微緊張起來,他是猜到了自己有求而來嗎?
車停在門外,步楚華下車時附在千行耳邊說了什麼,他的目光閃了閃,點頭應是。
待宋靜語下車後,千副官便坐上車,眼看軍車掉頭而去,她疑惑的問,“千副官這麼晚還要去辦事嗎?”
步楚華沒有應她,隻是問,“進去坐坐嗎?”
靜語隻能點頭,然後跟著他的腳步進了布置堂皇的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