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帶血的袍子揣進懷裏上了馬,我向西南奔馳了一個多小時,在一個敖包停了下來,我點了一堆火把袍子放在了上麵,因為蒙古族人去世後都是火化,舉行火葬。我想把佛珠也放進去但想了想又揣進了懷裏。我坐在草地上看著袍子在火中一點一點的消逝,我仿佛在其中看到了老人在對我笑,想起老人以前的一笑一舉一動,淚水又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該何去何從,突然我感到了前所沒有的孤獨。仿佛天地之間就我一人似的,也許你沒有過這種感覺,但是你試沒試過,當很多親戚朋友在你家住了一段時間,而後突然都走了都回去了。那個時候你是不是有一種孤獨感,一種莫名其妙的孤獨感。
看著火勢一點一點的下去,又看著一點一點變成灰燼,又看著灰燼一點一點得被風吹走,直到一幹二盡,地上什麼都沒有了,仿佛剛才根本就沒有生火一樣。我想人也一樣,像這火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熄滅就會被吹走。沒有人會在意你,仿佛你根本就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
我擦幹眼睛重新跨上馬背,又看了看剛才燒火的地方,心中想著老人以前對我說的話“人一定要活出個樣子,才不會被人瞧不起”。“老人你放心吧”,我心中默念到。我掉轉馬頭向著東南飛奔而去。
我到了牧民家把馬還給了他們,然後獨自向南又走了半天在一家牧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我就搭上牧民去趕集的馬車回到了二愣村。
我坐在冷清清的屋子裏,心理的孤獨感越發強烈。想象著以前的生活,以後再也不會有了,幾天前我還在這裏說,笑,玩。可現在呢?
我呆不下去了,我隻好坐在了院子裏。什麼東西這麼擱我啊,我從衣服裏一摸摸出了那個我挖出來的燭台,啊,為了防狼還帶在身上忘了扔了,我隨手就拋到了出去,想不到正好拋到了水漕裏,唉,還得撈出來,水還有人喝呢,哎,這麼變黃了,啊,外麵是泥土裏麵才是燭台,我也沒事幹索性洗起了燭台。
洗完後拿出來一看,“哇”,是黃金的,還在閃閃發光呢,上麵還刻著一些像螞蟻一樣的圖形,好象是字但又不像。反正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難道是個古董,以前就聽巴特老人說在草原上有好多王侯將相的古墓,這麼說這是被水衝出來的。唉!古董也好黃金也好都換不回老人和大青馬,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我隨手扔在了窗台上。
我在家裏呆了幾天,感覺實在不行。一閉眼就會想到一前的生活,就會想到巴特老人的音影容貌。每晚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最後,我決定我要去城裏,我要去天津,我的父母走的時候說是回天津工作,那麼他們一定在天津。我要去找我的父母,不關他們承不承認我要不要我。我都得見他們一麵。第二天,我就把房子交給鄰居大娘看管,我收拾了一下就準備走人,在出門時看到了窗台上的燭台,想想如果萬一去了天津找不到工作怎麼辦,生活也沒著落,不如帶著它也好就急,聽說城裏可不像這裏,在那裏做什麼都得錢。想到這我就把燭台揣進了懷裏。
最後看一眼我生長過的地方,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河流、大山我都是那樣熟悉,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那樣的善良,可以說每家的飯我都吃過,以前常想著要離開這裏,現在我要離去了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道是悲是喜。隻是覺的好難受。眼睛發酸。
我一忍心轉身離去,我想將來我會不會再回來?我在心裏問自己,其實我也不知道。
我覺的我忽然好迷茫,望著前方的大路我咬咬牙邁開了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