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血刃(2 / 3)

“哦。他有一把刀,應該會傳下來。”

“什麼刀?”劉文從身邊一侍臣手中拿來一把砍刀,“這種嗎?”

“是太刀。”

“哈哈!”劉文突然笑了,“這東西要在北方找?難!”

“但是南邊他們已經找過了。”李秀說,聲音有些急促。

“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們從漢人中找。”列文說著,正迎上送雁的隊伍,一陣陣喝彩聲翻騰著。而那支箭正中雁胸脯。

“今晚你們就留在這兒吧,雖然說我們這裏沒有你們要的人。”劉文從歡呼的人群中擠出頭來,又用手劃了個包括人群的圈。

草草吃完了晚飯,劉文又邀請我們出來。勞拉和比爾以顛簸累了而留在各自的帳篷裏。

“也沒什麼好說的。”劉文開頭一句便這麼說,“就是我為什麼來夷地。”草原的風涼涼地,但吹得人十分舒服,而火把的光輕輕搖著,隨風起舞。

“我和李秀一同長大,並且我們家族都在官場有一定建樹。我父親與皇帝有一定血緣,在一個郡當官,而李秀的全是他手下。”劉文望向了天空,像想象那一幅浮華一般,“但很快,李秀的父親因經商而被貶職,去到了北漠邊。而我大爺是一個封國國王,在李秀去北漠不久後發動了叛亂,但後來又失敗了,我們家族就被通輯殺頭了。”他的眼神黯淡了。

“我就逃到了北方,但沒找到李秀。”劉文望向了我身旁的李秀,眼中亮著光。

“我去西北了。”李秀連忙說。

“我就逃來了這個部落。”劉文眼中光又滅了,繼續說,“因為我幫老首領出謀劃策,吞並了幾個小部落,又打贏了幾次南方的北征,我便被選成了首領。”他又轉過頭望向部落的方向。火把大部分已熄了,隻剩零星的火光。

“南方有幾次派人召我回去。”劉文突然握緊了火把,火光一震,抖下幾點火星,“但我不回去,也不能回去。因為他們想殺我的想法是不會變的,會變的是有方法。我隻能,必須得留在這裏,在這裏才能有整個我!”

劉文望著夜空,眼中放著光,像要刺穿天際一般。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說:“我說完了。回去吧。”

剛到帳篷旁,便看見了勞拉和比爾站在那兒看著天空。

“怎麼了?”

“看天。”勞拉輕輕回答。

一抬頭,滿天星河燦爛。但夜空中卻有一個淺紅而像熔化一般的月亮。

整個晚上,總有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飄蕩:“他不回去,也不能回去。他隻能,必須留在這裏,在這裏才有整個他。”

早上一出帳篷,勞拉和比爾已在外麵聊著什麼。一見我,勞拉就說:“劉文想趕我們走了,李秀已在準備東西了。”

“那東西,就是不肯讓我們多蹭幾頓飯。”比爾有些不平地說,“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他還告訴我們距這不遠,就在東北邊還有一個部落,可以去那兒問。”勞拉又說,蓋住了比爾的喃喃自語。

“李秀還不來,咱們吃什麼啊!”比爾還在抱怨。

“來了。”李秀終於從帳篷後現出身來,身上還掛著回支烤羊腿,“沒什麼吃的了。”

“怎麼這麼久!”比爾拿過一支羊腿,大口啃著。

“部落北部出了些事兒。兩個騎兵死了,但之後又發現不是這個部落的人。”李秀分完羊腿後也邊啃著邊說。

“解決了嗎?”我也啃著羊肉問。

“沒,不知道是誰殺的。”李秀說,“他們像是來偷襲的,但死了,並有明顯刀傷。”

“沒人認嗎?”我停下狼吞虎咽,“又不是錯事。”

“沒有打鬥痕跡,像是憑空殺死的。”李秀仍啃著羊腿,“反正不是好人——吃好來,我們還得趕老遠呢!”

吃完飯,我們又上車了:向著東北的荒漠。先一陣還是草地,一會兒便隻留下一小簇一小簇的枯黃瘦小的權木在太陽熾烤的沙石地中。緊接著連權木都沒有了,隻剩細細的黃沙。汗珠已不斷滴落,但太陽仍盡職地放著光和熱。

“水儲備還夠吧!”李秀回頭問後車。

“夠得嘞!”後車車夫喊聲隨前聲而響起,串成一段聲的長龍。

“那待會再休息,繼續趕路先!”李秀又喊。我才發現在沙漠中有一個亮晶晶的水潭。

“好嘞!”前聲又激起一串喊聲。

就在這聲的交彙中,我們又到了一片草原。李秀叫停了車隊休息,又按著刀柄在車隊邊走來走去。

“又在站崗放哨了!”比爾笑著說。

“這是為了抓個向導。”李秀笑了,“比爾,是不是該吃飯了?”

比爾本想來嘲笑,但反被嘲笑一番,就走開了。

勞拉仍一言不發。望著回周。身後車夫都在大口喝著水,又到旁邊的水池打水。馬匹都邊吃著草料邊看著一旁坐在地上的主人。

“來了一幫。”李秀眯著眼看向北方,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但不像搶劫的。”

“你又怎麼知道的?”比爾走到李秀身邊,找碴似地問。

“走得很慢。”李秀說,“但仍向我們這邊走。”

我也抬頭望向北方,那草叢之中確實有模模糊糊的黑影漸漸靠近,又停了一會兒。終於,它加點兒速來到我們麵前。

來的隻有幾個騎著馬的人,穿著皮衣,帶著佩刀。他們到我們後嘰哩咕嚕了一陣後,一個人用不太標準的漢語說:“你們是下部落來的嗎?”

“下部落是哪?”我馬上搶過話。

“那邊的。”他指著東南方向。

李看了我一眼,有些驚訝,而比爾與勞拉更是驚得像百膏像一樣。

我努力按耐住心中的震驚,點了點頭。

“我們首領找你們。”他說,又轉頭向北走。剩餘的幾人也緊跟著向北。李秀連忙叫起車隊啟程。

牧草又肥沃起來,在風中搖曳著。馬蹄急促地踏在草叢中,但隻留下輕柔的“沙沙”聲。車輪碾碎了細草,畫下長長而直向遠方的車轍,留下一陣陣草的芳香。而前頭帶隊的幾人仍一言不發,也不回頭,就讓那馬兒盡興地跑。

所有人都悶坐在車上,一言不發,像靜靜思考著。比爾一副要落入圈套的樣子,而勞拉則擺弄著她的匕首。李看著窗外,像要記著那路一般。

太陽漸西,馬不停蹄。李秀換下車夫,讓車夫吃了午飯,雖那車夫說他們一般一天隻吃兩頓。但李秀駕馬車的動作也十分嫻熟,馬也聽他的指揮。

天上幾朵白雲被夕陽染成火紅,像世界的未來。天空仍是藍的主宰,但那紅已在草原上蔓延。希望總存在。

突然在天邊的紅光下,出現幾頂耀眼的帳篷。而連天的白點也散落在草地上,被紅光染亮。

“那些是羊。”李秀突然說,“看數量他們與漢人聯係沒那麼緊密。”

翻過一個小山頭,一片帳篷出現了,是那種特殊圓形的,而帳篷群中央有一小片空地生著火,坐著不少人。他們一圈圈圍著火堆,並且看起來正不時向這邊張望著。

“他們看起來在等我們。”李秀回頭說。比爾和勞拉都一言不發,看著他們。比爾的手伸向大劍,勞拉則右手按在她的匕首刀柄上。

太陽已貼在草原的邊界上,把最後一絲橙紅光亮的光灑在地上,為草原鍍了一層金。而其上火把也星星點點亮起。那幾個帶隊的人仍馬不停蹄,徑直奔向那片燃著火的空地。

馬車穿過了那一頂頂帳篷,最後停在了那片空地旁。那群人馬上跳了起來,讓向兩側,給原本的圓多了個缺口。一個身材高大的夷人就站在那缺口處。

那幾位帶隊人比了個下車的手勢,我便下車,身後李秀、比爾、勞拉緊跟著,勞拉、比爾都緊握著武器。

“別太緊張。”李秀輕聲說。

我便在前帶隊行禮。身後勞拉、比爾都半信半疑地。一個帶我們的騎兵下馬在那人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那人也回了幾句後,騎兵開口了:“現在我旁邊這位就是首領,我就作為這次的翻譯。”

“漢語不怎麼行。”李聲小聲咕囔著。

首領突然吼了一聲,我們都顫抖著抬起頭,在火堆邊,他顯得異常高大。“首先,”騎兵小心翼翼地說。

首領又以之先那樣的語氣說了一段,又頓一下。騎兵馬上小心地說:“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和我一樣震驚。勞拉和比爾互相看著對方,說不出話;李秀則看著我,眼神有些奇怪。

首領又壓低了些聲音說了一串。騎兵打了個寒戰,小聲說:“你們來找一個人。”

心裏突然一震,微微轉過頭:比爾連下巴都驚掉了,勞拉則一手按在匕首上。我向他們使了個眼神。李秀也嚇得不輕。

首領又走近了一步,更小聲地說了一句。騎兵聽了後好一會兒才開口:“並且我知道他是誰。”

不安感頓時消失了一些。勞拉已把緊握匕首的手鬆開了,比爾則麵露興奮,但也摻著些不安。

首領又退回一步,又用回宏亮的聲音說了好一陣。那騎兵連忙翻譯:“想知道,那我們作一個交易。你們幫我打下西南方向那個部落,我就告訴你們。”

沒人作聲,我便隻好說:“我們商量一工再做決定。”

首領哼了一聲,又說了兩句。那騎兵便走了過來:“走,我帶你們出去。”

我們被騎兵帶到了草原上。他握著的火把的光在夜風中輕晃著。“既然你們都不先開口,那麼我就說了。”他用他那並不標準的漢語說。

“我是個漢人的兒子。我父親在我不大時就死了,是戰死的。漢人來攻打我們西南方向那個部族,而那個部族的一個漢人軍師卻把他們引到我們這兒,首領以為是他們有難攔不住漢人,所以幫他們殲滅了漢人,但他們卻乘勢進攻我們。我父親就是在那次戰鬥中被那個漢人軍師的妖劍殺死的。”他眼神有些暗淡,透著一絲憂傷與不甘,望著漆黑的夜空。

“但我現在隻考慮什麼時候才吃晚飯。”比爾十分不耐煩地說。

“飯已經準備好了。等你們下了決定就開飯。”騎兵說,又撓撓頭:“我剛說到哪兒了?”

“你父親死了。”比爾聽到後馬上回答。勞拉暗笑著。

“然後我們就經常打仗,但他們勝的多,所以我們就一點點北遷。我們也打過一次大勝仗,使他們被迫逃離。但馬上他們也洗劫了我們部落,還好我們撤得快。”他說著,又憤怒起來:“我一定要殺了那個漢人軍師,為父親報仇,請你們幫我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