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知道從那一天開始，以後都不會有人每天早上在她起床的時候親親她，給她梳漂亮的辮子了。
白梔年這人心大得很，忘性也大，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洗個澡睡一覺就消失得一幹二淨了，第二天又是一個元氣滿滿的不良少女。
學霸的效率也確實很高，隔天語文和地理的卷子就全做完給她了，白梔年還特地看了一眼大題，也是寫得滿滿的。
白梔年放下心來，又等宋江把剩下的幾科都給她送過來，周四早上交給了老李。
老李還挺詫異，這幾天的時間他顯然是透過表象已經看透了白梔年不學無術的本質，也沒想到這作業她真能交上來：“真寫完了啊？”
白梔年背著手站在他辦公桌旁邊，老實巴交的樣子。
“喲，還寫挺滿，”老李隨手翻了翻，“行，我先看看語文的。”
白梔年應了一聲，出了辦公室。
回到教室還是早自習，她從後門進去，季晏禮剛好坐在最後一排，白梔年瞥了一眼他的桌麵。
學霸讀書確實還是挺認真的，這一個禮拜看到他的時候幾乎都在看書做試卷，有人來跟他說話雖然也會應，但也不主動。
用厲江的話來說，這附中的帥逼學霸有點兒獨。
因為幫她寫了語文，白梔年現在對他的印象好了許多，她向來是個一碼歸一碼的人，如果季晏禮不那麼臭屁的端著裝逼，她還是樂意跟這位公主殿下多說上幾句話的。
這個念頭沒能存活四節課。
上午最後一節語文，老李沉著臉進來了，昨天的一遝子作業拍在講台上，照常一本一本翻出來點名挨個罵。
白梔年最開始還沒當回事兒，反正老李每天都黑著臉，厲江也被點起來批了一頓，白梔年本來聽得還挺開心的，下一秒就聽見老李：“還有你，白梔年，你給我站起來。”
“……”
白梔年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站起來。
“本來你今天早上給我交作業的時候我還挺欣慰的，我想著你這也是被周圍環境影響開始想好好學習了，我還給你批！”
“你看看你這破卷子寫的？啊？沒有一道對的，一整套卷子，連選擇題都沒有一道對的！你給我蒙是不是也能蒙對兩道？”
“……”
白梔年笑不出來了。
“還有這大題，我看你寫挺滿挺像那麼回事兒的呢，你給我寫數學公式是什麼意思？”老李氣得臉都憋紅了，“你是不是以為我沒學過數學？我不認識啊？啊？？還有化學公式？你還挺全麵啊，幾門功課在我語文上全麵發展唄？”
白梔年一聲沒吭，緩緩地轉過頭去，麵無表情地看向坐在後麵的始作俑者，深黑的眼睛裏是一片死氣。
如果眼神會說話，那這雙眼睛裏此時隻會有五個字。
——你已經死了。
季晏禮完全不懼她，絲毫沒有任何心虛和愧疚的意思，長腿前伸踩著桌杠和她對視，手裏還優哉遊哉地轉著筆。
“你看你後桌幹什麼？我說的是你！”老李把手裏的卷子啪地一下拍在講台上，指著卷麵怒道，“你還好意思往後看？就這種程度的語文題，人季晏禮閉著眼睛都能全寫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