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
很快就有一隊鐵甲軍士自營內而出,將莫臨一眾押之軍營後方一新立營寨,途中陳捕頭一行被召走,臨走時悄聲吩咐嶽武告訴小安村的人夜裏驚醒些,若有異動約定相聚之處各自逃亡。
陳晨看了一眼嶽武等人,心中道,能否逃過此劫,隻能看天命,我也隻能做到這裏了,隻是可憐說不定自己是比他們還先死!這亂世人命賤如狗啊!陳晨一行先是被搜走腰刀後打散安置在四座營寨中,收腰刀的時候,陳晨等人也明白,此時若不上交,隻怕不過半刻鍾就人頭不保,隻是分別是各自暗暗點頭,這說不定是一個禍亂的開端,搶出頭的人早死,在這些軍士還沒有接到具體如何處理他們時,最好是老老實實配合。
半夜,莫臨等人都沒有入睡,都察覺到白天這座軍營的詭異,莫臨自從進入這座軍營就覺得陰風刺骨,而周遭的其他人都沒有這種感覺,心中惶恐萬分,剛應征的熱情早已在途中磨滅幹淨,此時更是後悔萬分,自己怎麼就一頭熱,就應征了呢,要是遇見什麼禍亂,說不定就被一刀給劈掉,這一生就此結束,還談什麼策馬奔騰,自己死了爹娘怎麼辦。。。。,莫臨在不斷的惶恐中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半夜,莫臨做了個噩夢。
夢中軍營地下突然冒出無數遊魂,行走軍營不斷拉扯睡夢中的應征者,從應征者身體裏麵不斷掏出其魂魄來啃食,隨著魂魄的體的消失,應征者雙腿一蹬就不在動彈了。隨著遊魂行走不斷收割性命,其中一隻遊魂漸漸來到莫臨身邊,當遊魂靠近莫臨時,莫臨身體裏由內向外緩緩探出一道微弱金芒,原本渾渾噩噩的遊魂,猶如見了貓的老鼠,瞬間不敢動彈匍匐在地,不停的動蕩,當金芒抵達遊魂身邊時,遊魂漸漸縮小最終化為一粒不可見的塵埃,投入了金芒中。
莫臨眼看原本微弱的的金芒,在吸收遊魂之後似乎微微有些變亮。隨後金芒緩緩延長探向附近其他的遊魂。每當靠近遊魂一尺之內時,遊魂就會改變原先渾渾噩噩隻知吞噬魂魄的樣子。匍匐在地任由金芒靠近,隨後投入金芒之中。金芒不斷的伸長,隨著遊魂的投入壯大,莫臨體內又探出第二道金芒,遊魂不斷的投入,到最後莫臨體內探出了二十餘道金芒,當最後所有的遊魂都投入金芒中後,金芒又縮回了莫臨體內。
忽有聲聲嚎哭響起,由遠而近。營內巡視的軍士也聽到也嚎哭,迅速的向營寨門口集結,數息之後有一物自營寨左方林間竄出。其形似豺狼而背上負一物。待它衝到營寨門口站定,集結的軍士發現果然是一隻豺狼,背上馱著一個小人兒,其體型猶如足月的嬰兒。通體遍生約五寸長短毛發,發色與豺狼背部毛色一樣呈灰黑色,想來當小人兒匍匐在豺狼背上時,多半難以發現。其左手持一黑色鬼幡,右手持一鈴鐺,麵目猙獰似傳聞中的鬼嬰。
鬼嬰見軍士阻路,當下左手鬼幡一揮,團團黑氣爭先恐後自幡中湧出,隨後落地化為鬼嬰摸樣的小鬼,小鬼背後生有兩翅而腹生雙爪。自古鬼屬陰,而軍士俱為壯年男子,陽氣甚是充足,而軍營之內有多殺氣,剛開始小鬼數量稀少時,為軍營殺氣所迫不敢過於接近‘當小鬼數量超過五百眾時,陰氣彌漫漸漸改過殺氣,卻是因為琦佑有望月庇佑,數百年來邊疆少戰事,故而軍士少殺伐,導至殺氣不足。
琦躍軍為琦佑邊軍,雖無戰事,但數百年都有比較嚴厲的軍規。故而這些軍士眼見種種不可理喻之事,雖然膽怯心乏卻並未退卻。鬼嬰本以為小鬼盡出之時,阻路之人必當爭相逃走,以往煉小鬼之時,其他村落中隻要小鬼一放,村民無不爭相掏竄,即便尚武之地鹿昆,在小鬼超過五百數時也是抵擋不住瞬間敗退。鬼嬰本身尋常孕婦所懷,被人施法邪術以鬼體降生,心智猶如五六歲孩童般。其智十歲一漲,千年而抵百智具鬼神之大神通。因其被活化為鬼,心中怨氣橫生,故而性殘暴嗜殺。
鬼嬰見阻路之人不逃,頓時嘎嘎亂叫,右手鈴鐺練練搖動。眾小鬼瞬間暴動,雙目中綠光閃爍,衝營寨門口的琦躍軍士撲過去。營寨門口的軍士無不雙股顫抖,其中數人見眾多小鬼鋪天蓋地而來,不由丟掉橫刀抱頭亂竄。
營衛統領薑然亦是膽戰心驚,卻是識得這鬼嬰,亦知這新立營寨為了防止新兵逃跑,三麵設有陷阱,其後更有巨石阻道。原先最好的機會是在鬼嬰還沒有堵住營門時衝出去,但這深夜四周一片漆黑,誰知道會串出這鬼東西,雖說自己這邊和這鬼嬰主人算是一派,但這鬼嬰發狂時連主人都能反噬,何況自己這些士卒。
上前砍倒幾人,隨後用橫刀刀刃劃破掌心,以鮮血塗抹刀身,隨後右手上舉橫刀大呼“琦佑死魂!琦佑死魂!”,不少士卒漸漸回過心智,紛紛行以“琦佑死誓”。這“琦佑死誓”傳為數百年前初立琦佑國,有鬼修攜千百小鬼來襲,琦佑十三將,以自身鮮血染刀身,斬殺鬼修。隨後軍中傳下傳統,但凡有不敵之時,行琦佑死誓明誌死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