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被過度折磨而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的神經終於能夠放鬆下來,陷入昏睡的宿飛鸞顯然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醒過來的。宿昊蒼在他的房間裏停留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兒子救回來了,但是仇恨卻不能就這樣抹平。那些西夏人竟然敢如此折磨他的兒子,便要為此付出代價。還有那個叫做柳晗月的女弟子,要盡快讓她過來,如果能讓兒子醒來就見到那個女孩最好,這樣兒子的心情說不定會好一些。
宿昊蒼一邊在心裏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意外地看到孔齊竟然站在自己的房間外,似乎已經在那裏站了不短的時間一般。
“先生怎的在門口站著?有事找本座的話,怎的不派人通知本座一聲呢?”宿昊蒼擁著微微責怪的語氣數道,轉瞬又冷下臉對守在門口的兩個弟子訓斥道:“沒眼色的東西,先生不說,你們自己就不知道通知本座了嗎?”
“弟子知錯。”兩個弟子聽到宿昊蒼的話連忙低頭認錯。他們都聽說了少門主的慘狀,也就是說門主現在的心情絕對比沒找到少主之前更差。所以不管有錯沒錯,隻要門主說你錯了,那便是錯了,主動認錯說不定懲罰還會輕一些。
“回門裏之後,自己去刑堂領罰。”宿昊蒼冷冷地拋下一句,沒去看兩個弟子鬆了口氣的表情,又換上微笑的表情對孔齊道:“先生和本座進屋談吧,不知先生來找本座有何要事?”宿昊蒼一邊說著,一邊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從始至終孔齊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他看了一眼宿昊蒼的背影,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房間。宿昊蒼這一番動作,顯然是已經明了了他的來意。不過看起來門主似乎是不想讓他離開,隻是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這紛亂的江湖始終不適合他。
“門主想必已經知曉在下的來意了,那麼在下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在下今日來便是請辭的。”待兩人坐定後,孔齊便先一步開口說道。
宿昊蒼微微皺了皺眉,他本想著盡量拖延讓孔齊沒機會說出請辭的話,沒想到對方竟然來了個先發製人。雖然孔齊在純陽門呆了十五年,一直在為他效力,但是嚴格上來說孔齊並不算是純陽門的人,他隻是為了報答當初自己對他的救命之恩才留在純陽門的。這些年孔齊為他做了不少的事情,救命之恩也早就償還了。他一直知道孔齊並不喜歡江湖,總有一天他會離開純陽門。但是過了一年有一年,孔齊都沒有提出過離開,他便也漸漸地忘記了。
如今在想起當初讓孔齊陪著兒子出門曆練的而決定簡直就是他一生中犯下的最大的錯誤。他明明知道雖然孔齊對他來說是自己最信任且得力的屬下,可是兒子和孔齊之間相處的卻一直不怎麼好。自家兒子的脾氣自己還是清楚的,孔齊跟在兒子身邊恐怕是沒有少遭受白眼。他更了解的是孔齊的驕傲,這樣的遭遇顯然不是他能夠接受的。隻是這一刻宿昊蒼忽然對當初孔齊答應他的請求的初衷產生了懷疑,孔齊既然和兒子不合,自己提出來的時候為什麼不拒絕?難道從一開始孔齊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離開純陽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