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30歲那年,我決定這一輩子以寫小說為職業,夢想做傑克·倫敦或哈代第二。當時,我對此充滿了無限的熱情,在歐洲居住了2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那段時期,用美元在歐洲生活還是很合算的。我在那兒待了2年,寫成了我的“傑作”,為那本書取名為《大風雪》。這個書名取得太好了,因為所有出版商對它的態度,都像呼嘯著刮過大平原的狂風暴雪一樣冷酷。當我的經紀人無情地告訴我,說這部作品一文不值,說我沒有寫小說的天才的時候,我幾乎快停止了心跳。我茫然失措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當時他即使用棒子敲打我,也不會讓我更吃驚——我簡直驚呆了。我發現自己此時正站在生命的十字路口,需要作一個很重大的決定。
我到底該怎麼辦?我該往哪一個方向走呢?幾個星期之後,我才從茫然中醒悟過來。當時,我從來沒有聽過“為你的憂慮劃定‘到此為止’的界限”的說法,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正好用運了這一方法:我把自己費盡心血寫那本小說看做一次寶貴的經驗,然後從那裏繼續向前出發。我重新回去幹起了成人教育的老本行,一有時間的話,就去寫一些傳記和非小說類的書。
我為自己作出了這樣的選擇,是不是值得高興呢?現在我隻要是想起那件事情時,就會得意得想在大街上跳舞。我可以很坦誠地說,從那以後,我從來沒有哪一天或哪一個小時後悔我沒有成為哈代第二。
富蘭克林很小的時候,也犯了一次他70年來一直難以忘記的錯誤。他7歲的時候,看上了一家玩具店出售的一隻哨子。他興奮地跑進玩具店,把自己兜裏所有的零錢都放在了櫃台上,連價錢也不問就把那隻哨子買了下來。“然後,我回到家裏,”他70年後寫信告訴他朋友說:“吹著哨子在整個屋子裏轉,對我買的這隻哨子非常得意。”可是他的哥哥姐姐發現他買哨子給人多付了錢時,大家都取笑他。正如他後來所說的:“為此,我非常懊惱,氣得我大哭了一場。”
許多年後,當富蘭克林成了一位世界知名人物,擔任了美國駐法國的大使時,他還記得因為自己買哨子而多付了錢,使他從中得到的痛苦遠遠多過哨子帶給他的快樂。從這個教訓中,富蘭克林學到了一個道理“當我長大以後,我見到許多人的行為,猶如我當初買哨子付了太多的錢。簡而言之,我認為人類的苦難部分產生於他們錯估了事物的價值,也就是他們買‘哨子’時多付了很多錢。”
吉爾伯和蘇裏文對他們的哨子多付了錢,我自己同樣如此。
是的,我相信“具備正確的價值觀念”是獲得心理平靜的最大的秘密之一。而我也相信,隻要我們能為自己很好地定出一個個人標準,我們的憂慮有一半可以立刻消除,就是和我們的生活比較起來,哪件事情才算值得。
所以,在憂慮把你毀掉之前,先改變憂慮的習慣,下麵是第七步:
任何時候,當我們想掏錢購買的東西不一定合算的話,讓我們先停下來,問自己下麵三個問題:
第一,我現在擔心的問題,和我自己到底有什麼關係?
第二,這件令我憂慮的事情,我應該如何確定“至此為止”的最低限度,然後把它整個忘掉?
第三,我到底應該為這支“哨子”付多少錢?我所付的是不是已經超過了它的價值?
不要試著去鋸木屑
就在我準備寫下這些文字時,我可以通過窗戶看見窗外院子裏一些留在大石板和石頭上的恐龍足跡。這些恐龍足跡,是我掏錢從耶魯大學皮氏博物館買來的。我還保留了一封皮氏博物館館長寫給我的信,說這些足跡已經很早了,大概在1億8000萬年前就有了。我想即使是一個白癡,也不會想返回1億8000萬年前去改變這些足跡。而憂慮卻能使一個人愚蠢得有這種想法,因為就算是180秒鍾以前所發生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再回去糾正它,可是我們卻有很多人正在做類似的事情。更確切一點地說,我們可以想辦法來改變發生在180秒鍾以前的事情所產生的影響,但對當時所發生的事情,我們卻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