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愣了愣說:“怎麼這樣啊?”
陳貞掩著嘴笑,“婉兒,麗華姐在和你說笑呢!”
陳婉轉過頭,看見張麗華調侃的笑容,才知道她是故意作弄自己,她賭氣說:“麗華姐姐就會欺負人。”
張麗華這才正色說:“就說是公主和二皇子的生日相衝,萬萬成不得親事,然後再把舉國的未婚女子生辰都派人送去,讓他們自己挑一個合適的,不管是誰,咱們都答應。”
陳婉馬上說:“可別把我的也送去。”
張麗華笑道:“你放心吧!舍不得你姐姐去,自然也是舍不得你去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就算是這樣定了,皇上那裏由張麗華出麵設法說通,幸好尚未答應使者的請求,為時未晚。
然而她們卻未料到由於徐德言那一天的大膽衝撞,陳叔寶心中早對徐德言有了成見,居然連張妃的話也不允。
第二天,張麗華便沮喪地將消息告訴了陳貞,“皇上的意思,公主不想嫁到北方去,倒是沒有什麼,但是別人都可以嫁得,就是這個徐德言嫁不得。”
陳貞默然了許久才說:“哥哥還是記恨他?”
張麗華無奈地點了點頭。
陳貞才道:“麻煩麗華姐姐回去對哥哥說,即是如此,我也不想再嫁人了,明天妹妹就跟著皇後一起吃齋念佛,再也不出房門半步。”
說完了話,陳貞馬上進入內間將房門關上,任誰敲門也不打開。
陳貞當然並不是真地想皈依佛門,但是眼看著自己的年齡越來越大,嫁人是遲早的事情。
而滿朝文武的子孫又委實沒有足以匹配的人選,就算是這次躲了過去,以後還是難免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她雖然從小性情溫柔,卻是外柔內剛,打定了主意做一件事情,便一定要做成功的。她知道陳叔寶最疼她和婉兒,如此一鬧之下,陳叔寶絕不會再不同意。
果然張麗華敲了半天門,急急地派人將陳叔寶請了來。
陳叔寶在外麵叫了許久,陳貞才說:“哥哥別叫了,貞兒主意已決。”
陳叔寶歎了口氣,雖然他是一國之君,對於自己的妹妹卻是無可奈何,“貞兒,你別這樣了,那個徐德言,”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這些年來,凡是敢於當麵頂撞他的人,早已被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滿朝文武都知道皇帝的脾氣,有什麼話再也不說了。
但陳叔寶到底是聰明人,現在形勢如何,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陳叔寶說:“貞兒,既然你喜歡那個徐德言,哥哥答應你,等隋使一走,就去提婚。”
陳貞倒是不好意思起來,在房間裏默然不語,陳叔寶又敲了敲門說:“貞兒,你出來吧!哥哥都答應你了,別再生氣了。”
陳貞這才說:“我過一會兒就出來了,哥哥你先回吧!”
張麗華知道她是不好意思,拉了拉陳貞寶使了個眼色,“放心吧!公主沒事了。”
陳國拒絕了隋的親事,舉國震動,這本是消除危機的一個很好的時機,想不到居然由於公主的任性而喪失了。
坊間又流言四起,有這樣的國君和公主,大陳的命數還會長嗎?
隻有明眼人才看出來,就算是公主真地和了親,頂多隻是稍微延緩一下北方的攻勢,這天下,到底還是大隋的。
隋使帶著陳國貴族女子的生辰八字回去,這也無非是場麵上的事情,不至於太失了隋的麵子。
使者走後,陳叔寶便派江總向徐德言提親。
江總回來後,卻吱唔了半晌,才說:“徐德言說他配不上公主,這個婚事,他是萬萬不敢高攀的。”
說是不敢高攀,恐怕是在全國一致聲討公主的時候,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吧!
陳叔寶怒道:“這個徐德言,如此地不識抬舉,貞兒居然隻對他青眼有加。既然他不要,難道貞兒還怕沒有人要嗎?”
江總回複陳叔寶的時候,陳貞和陳婉躲在屏風後麵偷聽。想不到經過一番努力,得到的結果居然是這樣的。連陳婉都失望已極,她輕聲說:“姐姐,這個徐德言真是太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