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逗他說:“二叔呀,你就甭問多了,當著人家的麵,有些話我怎麼說出口呀。”
誰知二叔有了火氣,口吻嚴厲起來,說:“丫頭,我可告訴你啊,婚姻大事可不是好鬧著玩的,長輩有權利把關篩查,你聽好了嗎?”
我心裏有些犯堵,明明是半真半假跟他逗樂子,卻招來了一通數落,嘴上隻得是啊是啊地答應著。
二叔最後說,他本來是想去接站的,現在接不成了,有個緊急事情,要去一趟北京,隻好交代個給手下人了,並告訴了我車牌號。
聽得出二叔的話很強硬,氣衝衝的,我隱隱意識到他是把我談戀愛的事情當真了。
當著唐鎮的麵我也不便多做解釋,心想等見了麵再跟他細說也不遲。
掛斷電話後,見唐鎮斜倚在靠背上睡著了,我把外套搭在了他身上,坐下來繼續胡思亂想起來。
火車進站後,唐鎮牽著我的手走出了站台,拽得很緊,唯恐把我弄丟了似的,這讓我心裏麵很熱乎。
剛出站門,遠遠就看見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戴著寬邊墨鏡的家夥朝我們招手。
大熱的天還穿西服,這人一定有病!
我瞄他一眼,目光隨即就被旁邊那輛霸氣十足的越野車吸引了過去,車牌照正是:黃A8666。
小夥子接過我們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然後拉開車門,請我們上了車。隨後利索地鑽進了駕駛座,一句話都沒說,啟動車開走了。
順著一條寬闊的大道行駛了二十多分鍾,車停在了一家名叫大富豪的賓館門前。
這家賓館,空戴著個大富豪的“帽子”,其實規模並不大,裏麵的裝潢設施也很陳舊。
吧台後麵一男一女兩個服務員,麵無表情,在藍幽幽的燈光映照下,活像兩個鬼,見我們進來,隻是機械地點了點頭。
墨鏡小夥子沒有搭理他們,直接帶我們乘電梯上了四樓,到了408房間門前,他從兜裏摸出一張房卡,轉身遞給我,說:“你住這間。”
這是見麵之後他說的第一句話,看來他不是個啞巴。
見我站著沒動,他又說了一句:“他住五樓。”然後轉身朝著樓梯口走去。
唐鎮看看我,見我冷著臉沒說話,隻得拎包跟了上去。
我知道他肚子裏在瘋狂長牙,想著跟我住一個房間,也好方便把生米煮成熟飯。
傻瓜,大傻瓜,就算我們在談戀愛,又沒結婚,人家會安排我們住在一個房間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亂糟糟的,為了調節一下情緒,我打算衝個熱水澡。於是就走進了衛生間,擰開龍頭,想試一下水溫。
隨著刺啦一聲響,我覺得有點兒不大對勁,低頭一看,差點沒被嚇個半死,從龍頭裏噴射而出的竟是黏糊糊的血水,鮮紅刺眼,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兒。
我扭頭躥出了衛生間,剛想拉開房間門喊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這馬上就要當刑警的人了,還這麼膽小,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話死啊。
站在門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懷疑是自己看花眼了,或者是燈光的原因造成的,好好的水管子,連著千家萬戶,哪裏來的血水呢?
正當我打算返回衛生間探個究竟時,突然響起了噠噠的敲門聲。
“誰呀?”我聲音在打顫。
外麵沒人回應,接著又在門板上敲了兩下。
我顧不上多想,扭頭躥到電視櫃前,打開書包,從裏麵摸出了自己隨身帶的水果刀,握在手裏,一步步走到了門口,低聲問:“外麵是誰啊?”
“幺妹,是我,你開門。”我勒個去,竟然是唐鎮那個軟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