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接到安心的電話趕過來,遠遠就看見她垂頭喪氣的坐在公車站的木椅上,腳尖不停的在地上蹭著。他走近了,才清楚看見她眼角的淚痕。
“笨蛋。”溫言罵一聲,在她身邊坐下來。
安心抬起紅紅的眼看他一眼,吸了吸鼻子抱怨:“你怎麼才來啊?”
“有本事你自己找回去啊!路癡。”溫言瞪她。他接到她帶著哭腔的電話便拚命往這兒趕了,她還敢嫌他慢。
安心被吼的縮了縮肩膀,委屈的扁了扁嘴:“人家都難過死了,你不但不安慰一下還罵我?”
溫言覺得很冤枉,小祖宗一個電話打過來,他馬上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跑過來……除了她和小莫,便是風暖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呢!胡亂的揉了揉她的頭頂,口氣一如既往的不太好:“沈墨欺負你了?哭的難看死了。”
然而替她揩淚痕的動作卻十分輕柔,與嫌棄的語氣截然不同。
“他是個混蛋。”安心咬牙切齒的說,然而眼眶又紅了,含著一層細碎的水膜,卻不肯落下來,對沈墨控訴道:“他竟然還理直氣壯的質問我,他還裝傻……到現在他連薑楠的名字提都沒有提一下。他真的好過分,我真的很想問他一句他到底將薑楠當成什麼了,他明明有未婚妻,還跟我簽結婚協議,他……他就是個混蛋。”
“你不是早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嗎?”溫言歎一聲,實在看不過她這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手背貼著她的背心,將她用力推進他的懷裏,“好了,別多想了啊。”
安心的眼淚滑下,瞳孔又變得清晰起來,幽幽暗暗,閃著透明的哀傷,她靠在溫言的肩上啜泣,“可是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啊……”
“以前的他也是這樣的,隻不過那時候他需要你的幫助,所以將自己偽裝成你喜歡的樣子,如此而已。”溫言硬了心腸,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道。
“嗚……”安心終於哭出來。
溫言靜靜的抱著她,任由她在他懷裏發泄她的傷心與難過。
好半天,安心才止住哭泣:“我心情好壞好壞,你請我喝酒吧!”
溫言俊逸的臉龐黑了黑:“現在這種時候,喝酒?”
買醉這種事適合青天白日裏做嗎?
安心顯然不管那麼多,拿腦袋蹭著他的肩膀,似撒嬌的渴望主人愛撫的貓兒:“我不管我不管,我現在就要喝,必須喝……”
“……走啊。”拿她沒辦法的溫言除了答應,還有別的選擇嗎?
街對麵停著一輛低調的黑色商務車,車窗滑下來一半。
沈墨的目光很冷,他看著她仰起臉來,下巴精巧而細致,她臉上有淚,沾在腮邊,更讓她看起來脆弱得幾乎有點不真實。
她胡亂跑了半天,他膽戰心驚的跟了一路,終於她不跑了,一個人坐著發呆,他正想著要不要過去,便看見溫言從出租車上下來,急匆匆的跑向她。然後她哭了,在他懷裏。她的雙手緊緊地環著那男人的腰……
沈墨想,他看的已經夠多了。
車窗緩緩搖上,他平靜的發動車子,不疾不徐的離開。他想,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本來打算帶她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