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東部有一大湖,從北到南綿延上千裏,將整個草原和大湖東岸的世界一分為二,在無數草原部落的眼中,因太陽總是從湖麵升起,因此大湖又被稱為日出海,被認為是太陽出生之地,大湖延綿數千裏的水岸,則是草原部落賴以生存的夏季牧場。
這些遊牧部落每年夏秋兩季就會遷徙至湖邊,這裏水草豐茂,淡水極其豐富,還有眾多的野生動物可供狩獵,是他們重要的棲息地。
這個過程一直會持續到秋末,在徹底進入冬季之前,他們就會遷徙到草原西麵的山穀中度過寒冬,那裏有森林可供他們砍伐,為他們提供過冬的燃料,以及畜群賴以生存的食物。
不過現在還是九月初,離寒冷的冬季還早著呢,所以遊牧部落自然不會離開大湖沿岸,秋季是農耕部落收獲的季節,遊牧部落其實也一樣,他們會趕著畜群多吃一些草料,在身上儲存一層厚厚的脂肪,這樣才能度過寒冷的冬。
千羊部落隻是草原上眾多遊牧部落中很普通的一個,他們就駐紮在大湖西岸最北賭位置,算是草原的邊緣地帶,按照地理位置也能推斷出千羊部落的實力,這隻是一個排不上號的部落而已。
然而就是這最邊緣的位置,也有邊緣獨有的好處,那就是離著北部的山脈很近,幾年前曾經有一支十幾輛大車的商隊從大山中出來,打算到草原行商,他們當時遇到的第一個部落,正是這地處邊緣地區的千羊部落。
千羊部落很高心和漢部落行商做了交易,用不值錢的牲畜換取了一些白鹽,還有他們的陶瓷器皿,以及布匹等物,順便還交流了一下血脈,這讓他們的生活漸漸好了起來。
到鄰二年,那些漢部落的商人再次到來,這次還帶來了鐵鍋和剪刀等鐵器,更是讓他們的生活方便了不少,甚至漢部落的商人為了減少他們的牲畜供給,還主動提出可以不要羊,隻用羊毛來換商品即可。
這樣好的一個部落,作為千羊部落的首領,千羊伊犁是非常喜歡的,前些年,他用自己的老婆招待了那個漢部落的行商,現在孩子都快三歲了,也被他視為自己最聰明的一個孩子,相距越遠的血脈造就的後代才是最聰明的,他們一直這麼認為。
可是今年,千羊伊犁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漢部落的商隊,起初他們以為漢部落也許有事耽擱了,所以今年沒來,但是一直等了半年,最合適的交易時間都錯過去了,漢部落的商隊依然不見蹤跡,千羊部落就開始哀歎起來。
以前漢部落沒有賣鹽的時候,草原上也是有鹽的,那是極南之地的鑫部落用馬隊馱來的,帶的不多,還死貴,最關鍵的是,那些鑫部落的商人根本就不會跑到草原的最北端來,因為就他們那點可憐的載貨量,帶的那些海鹽走不到草原最北端就賣幹淨了,那還繼續往北跑個屁,直接就掉頭回家了。
所以千羊部落一直處於吃鹽難的狀態,在漢部落行商以前,他們隻能不吃,靠飲牲畜鮮血來補充一點點鹽份,或者用很高的代價,從南部那些換到鹽的大部落換些二手的鹽回來,每每都要被中間商盤剝一下,簡直苦不堪言。
今年就更慘了,上半年漢部落沒來,千羊部落又過上了沒鹽的日子,不過奇怪的是,鑫部落也不賣鹽了,而是把鹽全部換給了草原南部一個叫冒頓的遊牧首領,然後這個家夥又放出消息去,想要鹽就要帶著牲畜去他那裏換,要價比鑫部落和漢部落都要貴,不僅要牲畜,還要間接的向他臣服,比如冒頓命令他們做什麼事,他們不能反對,不然斷了他們的白鹽供應。
這情況一出,自然是有很多部落不同意的,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我又不是你的下屬,憑什麼要聽你的,既然你不賣給我鹽吃,那我正好就不買了,老子直接去搶。
於是草原上就這樣打了起來,起初的時候,還真讓那些不肯俯首的部落搶到了一些,但是很快局勢就翻轉過來了,冒頓的部落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批青銅馬鐙,靠著這些銅馬鐙,冒頓組建起了一支身披重甲的騎兵隊,簡直所向披靡,難逢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