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似快實慢,不像是在與人生死對陣,反而像是一個小姑娘,在自己的花園裏一個人無聊的舞蹈著玩耍。
可是天道維序聯盟剩下的四個人絲毫不敢輕視她,對視一眼,笑彌勒臉上終於不笑了,小眼睛一眯,大聲道:“散!”
說時遲,那時快!
不等纖墨等人退散,一個肉眼可見的颶風漩渦,在屋中升起,疾風像一條收到主人召喚的忠犬,撲啦啦破開脆弱的木質門窗,帶著潮濕的雨水,迎麵衝來,刮的人睜不看眼睛。
那漩渦黑洞般吞噬著風雨,瞬息間已經從碗口大變成一個大約兩米高的巨繭,緊緊將熊鐵和烈風謠包裹在內。
“轟!”
風繭轟然炸開,一時間,好似有無聲的衝擊波在整個空間裏震蕩,周毅威眼睜睜看著無數道風刃化作利箭,朝著四麵激射而去,還有不少直衝自己腦門,卻呆立當場,完全忘了該如何抵擋。
“躲開!”
周毅威聽到熊鐵驚天動地一聲大喝,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飛的最快的那道風刃,已經劃破了他的頸間肌膚。
“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
周毅威認命的閉上眼,等了幾秒鍾,該來的絕命一擊卻始終沒有落地。
一道突然出現的青色光芒,像秋日雨後山間環繞的霧嵐,輕盈卻堅定的擋著他身前,凝結成一層微不可見的屏障。
銳利的風刃撞在那道屏障上,仿佛一滴雨水浸入幹涸的泥土,不曾驚起一點灰塵,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消失無蹤了。
緊接著第二道風刃、第三道風刃……一直到最後風平浪靜,一切停息。
那道看似薄如紙,輕若紗,一戳就破的青色屏障,就這樣不緊不慢的把周毅威護在其中,毫發無損。
“錚——”
手中的魚目劍一聲輕吟,周毅威倏然睜開眼睛。
“咦?我竟然沒死?這是怎麼回事?”
“劍靈護體,這是……淩雲劍?你從哪裏得來的?你究竟是誰,為何可以役使淩雲劍的劍靈?”
直到烈風謠的聲音再次出現在周毅威腦海裏,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在方才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救下自己的,竟是自己手上這柄意外得來的淩雲劍!
關鍵時刻能救命,還能讓東堯大巫烈風謠都大驚失色,淩雲劍的來頭肯定不簡單。
周毅威心頭急轉,正不知道該怎麼編故事,才能既不給自己招惹麻煩,又能保住自己手裏的淩雲劍,烈風謠的聲音又響起來。
“罷了。劍靈護你,就是同意認你為主。稚子弱質,身攜重寶,日後吉凶難料,你自己好自為之。今天這一遭,對外隻說是我及時出手,救了你。明白嗎?”
“是,大巫相救之恩,小子沒齒難忘。”
見她沒有當眾說破,反而用自己替他掩飾,周毅威鬆了口氣,這才抬眼大量屋內眾人的情況。
烈風謠的風刃差點讓他斃命,可天道維序聯盟的四個人,能被選來刺殺烈風謠,也都個個不是庸手。
纖墨和纖香兩個都是女子,身嬌體軟,反應敏捷,撤退的時候又被風流書生和笑彌勒推在前麵,隻在第一輪風刃時應對不及,受了些傷,這會兒邊躲邊撤,已經逃之夭夭。
風流書生雖然身形瘦削,但運氣實在不好,風刃多如牛毛,細若春雨,他修為高,反應也不慢,總共就中了一道。
可那一道是致命的一道,從左胸直透後背,殘酷的切斷了他的生機。
如果說風流書生死的幹淨利落,那麼笑彌勒,就是這場反擊中,最慘烈的存在。
老者沒了,他就是這個組的領頭人,組員散了,他不能走,沒有人留下抵擋第一波風刃,所有人就都沒有活路。
周毅威看見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呈一個大字被風刃牢牢釘在千瘡百孔的牆麵上,天翼族人引以為傲的兩隻一米多長的巨型骨翼耷拉在肩膀兩邊,肉膜上鮮血淋漓,已經殘破淒涼的無法辨認出原色。
就像一個剛剛成型的動物標本。
轟隆一聲悶響,破爛的牆體承受不住笑彌勒的體重倒塌了。
那具可憐的屍體儼然就像一個裝滿各種垃圾的塑料袋,摔在地上破裂以後,整個就不行了,紅的白的,酸的臭的,一股腦兒全倒在眾人麵前。
周毅威再也受不住了,捂著嘴巴找地方想吐,另一邊一直注視著一切的熊鐵卻抱著烈風謠,踩著滿地狼藉,邁步上前。
他單膝跪地,蹲下身直視著笑彌勒腦袋上未合上的雙眼。
“我聽說天道維序聯盟的任務一旦成立,就是不死不休。”
“不錯。”
聽到笑彌勒的腦袋開口說話,周毅威整個人驚得都不想吐了。
“臥槽,這什麼妖怪!這麼都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