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凶宅鬼影(2)(1 / 3)

“我跟白薇是同班同學,而且是同桌。我想不論哪一個男人,最初見到她時,都會被她的氣質和風韻所吸引。她生得就像南國書房裏的一個白玉瓷瓶,婷婷玉立,玲瓏剔透,你看到她,不忍撫摸她,更不忍打破她。特別是她具有一種天然的楚楚憐人的氣質,帶有很大的憂鬱,仿佛心底有許多難以啟口的心事,這就更增加了幾分神秘感。她經常變魔術般地換穿旗袍,白旗袍,藍旗袍,黃旗袍,藕荷色旗袍,紅旗袍,每件旗袍上都有梅花圖案。女同學一般都喜歡功課好的男生,我和她同桌,又是班長,功課自然名列前茅;特別是文學課,對中國文學、西洋文學,我是了如指掌,而且是有許多獨到的見地,這些都增加了她對我的好感。如果不是後來地下黨的揭示,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是個梅花黨特務。在不知曉她是特務之前,我確實很喜歡她,總把她當做一件藝術品欣賞。有時她因為生病沒有來上課,我竟然感到有幾分困惑,覺得這一天都沒有光彩。我知道她也喜歡我,是一種由衷的喜歡。每當文學課老師抑揚頓挫地朗讀我的作文時,我看到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羨慕的微笑,這種微笑是出自內心的率直的笑容,讓你終生難忘。她經常向我借一些文學名著,有時給我帶來一些法國巧克力等食品。班上有的同學見我們倆人形影不離,有一種嫉妒感,有的便演出惡作劇來戲弄我們。一次上新聞采訪課,老師正興致勃勃地講課。白薇發現課桌裏有一個小黑盒子,於是取出來打開盒子,沒想到是一隻小烏龜。她嚇得尖叫起來,老師聞言起來,同學們哄堂大笑。白薇麵紅耳赤,跑出了教室。白薇每天駕駛一輛雪芙萊轎車上學和回家。她的轎車停在學校的操場上。後來發現車身上有一些明顯的劃痕,上麵模模糊糊地劃有龍飛”的字跡,我聽說後非常憤怒,決心抓到這個製造惡作劇的人。這一天,我請了事假,埋伏在操場附近的小樹林裏。將近中午,看到班上一個男同學晃晃悠悠來到轎車後麵。我立即衝了上去,隻見那個男同學正往轎車上撒尿,然後從褲兜裏摸出一塊尖利的石塊,在車身上劃起來,一邊叫道:‘我叫你們好,叫你們好!’我上前一把揪住那個同學,與他理論。我們倆扭打起來,我在武術訓練班學術武功,他哪裏是我的對手,我打掉了他的兩個門牙,使他肋骨骨折。就這樣我被學校關了禁閉,還有人傳言學校要開除我。可是就在當天晚上我便被放了出來,當我出現在學校門口時,看到白薇穿著一件銀白色的旗袍笑吟吟地迎接我。我看到她的胸口有一朵碩大的金色的梅花。她對我說:‘龍飛,你辛苦了,全是為了我。今晚我請你吃西餐,上車吧。’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她熟練地開車朝市中心駛去。這時,我突然意識到,她的家庭不一般,她從未提及她的家庭,從未提及她的父母,她的家人。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這樣豪華的轎車?我被關禁閉,怎麼那麼快就放了?她的父親一定是舉足輕重的人。

小劉插話道:“她真是一個驕傲的公主,當時你也不知道她就是蔣介石的心腹梅花黨主席白敬齋的女兒。”

“是啊,要是早知道,就不會有這麼多浪漫的事了,當然就更不容易見到那幅梅花圖了……”龍飛意味深長地呼出了一口長氣,又沉浸到對往事回憶之中。

那晚,白薇的心情格外激動,她的同桌不僅帥氣英俊,才華橫溢,而且還有武功,真是文武雙全,才貌兼備,真是前生修就的緣份。眾裏尋它千百度,它卻在燈火闌珊處。想到這裏,她不由加快了油門,像利箭一般飛了出去。

龍飛見夜幕降臨,街上一片燈火輝煌,便囑咐白薇慢些開車。

白薇自豪地指了指放在車前窗左下角的一個標牌,“有這個,一路順風。”

龍飛掀起那個標牌,隻見是個梅花標誌,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種交通的特殊標誌。”

“也不可能順到長江裏去呀!”龍飛的話語有點調侃的意味。

“不會的,我已有4年駕齡了,你一百個放心吧。”

雪芙萊轎車在一個豪華的西餐廳前停住了,白薇讓龍飛先下車,自己找了一個停車位停好車,然後與龍飛走進西餐廳。

白薇快活地挽起龍飛的右胳膊,龍飛有些不習慣,但是也沒有推辭。

他感到很自豪,有不少人朝他投來羨慕的目光。

白薇的身上散發出一種薄荷般的香甜的味道,這味道在這深秋的晚上是那麼愜意和舒適。

西餐廳內燈火輝煌,五彩繽紛,服務員彬彬有禮,一具維納斯的白色塑像矗立其中,周圍有鮮花環伺。

白薇要了法國牛排、雞肉串、水果沙拉、雞茸湯和匈牙利黃啤。

兩個酒杯碰撞一起,發出口當的一聲,白薇微笑著一飲而盡。龍飛也一飲而盡。

白薇喝得高興,又要了一瓶白蘭地。

龍飛說:“你開車,少喝點。”

白薇紅潤的臉上漾起了酒渦。“你懷疑我的酒量?我上麵喝,底下都瀉到鞋裏了,這叫有進有出,大禹治水,疏通為上。”

白薇發出盈盈的笑聲。

龍飛試探地問她:“共產黨的軍隊就要打過來了,你對共產黨怎麼看?”

白薇怔了一下,“龍飛,你還關心時政?我認為,一個為自己的政治信仰奮鬥以至殉身,那才叫英勇。共產黨人有3種,第一種忠實信仰,為了信仰始終不渝浴血奮鬥為之犧牲,這是我最佩服的。如共產黨的創始人李大釗先生,被絞架絞死,寧死不屈。方誌敏在囚室寫上《可愛的中國》,最後英勇就義。第二種是隨波逐流,逼上梁山,為了改變困境,揭竿而起。第三種是少數,具有投機性質,他們沒有堅定的政治信仰,而是投機鑽營,隨機應變信如神,經不住嚴刑拷打,便背叛事業。這是我最鄙視的一種。好,咱們不說這個了,喝酒,喝酒!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對酒當歌,人生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