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備有咖啡、紅茶、可樂,隨意自己去飲用,也有幾盤點心。正麵牆壁上、是數位中老年男人的肖像,想來是律協曆任主席,經提問,果然如此。這與下午在聯邦司法部會見廳的環境幾乎一致。隻是大幅照片有幾十幅,分別掛在兩側的牆壁。飲品如上,自選飲用。還有,僅——位主人接待,作約一小時的言說,雖隨意而又認真,如同法律條文一樣。
聯邦司法部的言說者,規範地講述司法程序和法院機構,不同職能如財政、刑事、民事、福利、勞工的法院設置。他約五十歲,目光平和,徐徐道來,像一位布道的慈祥的老者。他一再強調,司法程序機構是吸取了德國納粹的教訓後設置的,效忠於憲法。
他幽默地說,我們德國人愛法官,喜歡法官。他說出3個數字,其中1個數字是德國法官的數量,2200名?1萬名?2.2萬名?結果正是2.2萬名。因為德國人也喜歡上法庭,打官司,每年有450萬案件。他提供給我們每人一份《聯邦德國司法結構概覽》的圖表,在我來說,—隻能看清大概,其中的司法手段的順序、管轄職能、編製、州憲法法院與判決委員會及聯邦法院的關聯,需要仔細琢磨,頗費腦筋。
倒是司法大廈別具一格,庭院是黑色冷峻的原石雜陳,地平麵四處洞開,其上是同樣深色框架結構的大廈,莊重而有力感。門衛也並不威嚴,隻是客氣地向來人點頭打招呼。
這使我想到有人所言,這個民族的謹慎、含蓄,以及它的穩重務實,還有孤僻。隻是壓抑久了,才爆發出一件大事來。有人品性頑皮,有人誇誇其談,有人刁鑽,可以從一些不同國家的性情中找到例證。德國人,總那麼嚴謹內在,有著不同的作派。
如同細雨霏霏中的波恩,藏而不露,掩映在一片綠樹中,少有高大建築物,在世界民族之林裏,平實地走入令人刮目的位置。敢於承認曆史的失敗,向往和平,是久遠的文化積澱所使然。
《文學報》一九九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