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更讓明月覺得奇怪的是,拓跋鈺修可是將蕭默當作自己的好外甥的,怎麼會讓蕭默這樣就離開都城呢。
“本王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管我做什麼。”蕭默伸出手來,揉了揉明月的腦袋,明月不住的掙紮,死命的看著他,但顯然眼神是無法將蕭默嚇退的。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著,那邊舒解憂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信步走來的時候,蕭默和明月收拾好情緒,臉上不露尋常。
舒解憂並沒有問太多,隻是詢問道:“二位如果急於回江州主城,稍候我便派人尋輛馬車,若是不急,可先找家客棧住下,休息幾日。”
“不急。”明月連忙截斷他的話,想著一定要聽從澩明的計策,讓舒解憂為她作假證,不受懷疑的回到梁國去。天藍色的衣裙在微風之下微擺皺褶。
“急,我們急得很。”蕭默置著氣,不免有些浮躁,看向舒解憂盡是不善,舒解憂隻當蕭默沒有看他,短袖麻衫在他的身上絲毫掩不住他的風姿。
舒解憂在此詢問道:“二位還是再商量一下去留,在下好為二位安排。”舒解憂話音剛落,就聽到城門口一聲女子的嬌呼,“相公。”
且見城內醒來一位青衣女子,銀簪將烏發穩穩挽起,素淨的讓人不敢直視,耳下的木墜微微抖動,朱唇粉頰,相得益彰,她雖稱不上絕色傾城,但也我見猶憐的讓人不禁多看幾眼。
她笑起來的時候很甜美,明月正看著的時候,耳邊響起蕭默的聲音,“本王倒是沒見過你這樣對我笑過。”
“人家是見著夫君才笑,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呢?”明月非要回他一句,蕭默這一路上就是掩蓋不了的笑容,聽到這話,更是笑出聲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他之乎者也的搖了搖腦袋。
舒解憂見著來人,嘴角揚起的是莫名的喜意,“娘子,我不是說過,不必來接我嗎,清晨寒露重,當心身子。”
這麼關懷的樣子,倒是讓明月和蕭默有點尷尬。人家夫妻相聚的,他們倒是在這裏瞎湊熱鬧。
正不知道該不該避一下的時候,舒解憂歇著青衣女子行了過來,“這位是賤內黃氏。”
蕭默玩味一笑,換上一副恭敬的樣子,躬身一禮,“舒夫人好。”明月隨之福了福,跟在蕭默的身後。
舒解憂又指著蕭默和明月道,“這二位是從梁都來的周家兄妹。”
蕭默猛然看向舒解憂,周家兄妹,他看了明月一眼,想著他們二人一個姓蕭,一個姓姬,倒是套上了個周家的姓氏。
黃氏也沒有想那麼多行了常禮,“妾身請周公子周姑娘安。”
“豈敢豈敢。”蕭默忙的還禮,隨之看了舒解憂一眼,笑道,“舒大人乃是一州之長,又是當今拓跋丞相的高徒,在下怎敢受夫人之禮。”
舒解憂的眼眸之中閃過精光,卻也沒有說什麼,明月素來知道蕭默愛才,但見他毫不猶豫的點破舒解憂的身份,不知他要做什麼,心中疑惑,黃氏看了眼破曉的紅日,誠懇道,“二位既然是夫君的朋友,不如回府衙吃頓便飯,忙了一夜難道不覺得腹中饑餓嗎?”
蕭默雖向來養尊處優不願受嗟來之食,且他也看到舒解憂並無招呼他們的意思,剛想拒絕,身旁的明月卻搶先開口道,“不麻煩夫人了,我與家兄隻需找一間客棧休息一日便可,明日仍要啟程回鄉。”
出乎蕭默意料的是明月居然拒絕了,他撐著場子也說著一句客套話,黃氏再次邀請了幾句,舒解憂這才開口道,“如此就不強人所難了,府衙附近有家不錯的客棧,九公子請便。”
“多謝。”蕭默攜著明月跟在舒解憂身後,似乎行了良久,舒解憂忽然頓下腳步,目之所見是繁華昌盛的集市,“福旺客棧”的金字招牌已在眼前。
“而為現在這兒住下,前頭不遠就是縣衙,不才正是江州刺史,暫住在此縣衙,不如回江州主城,二位要是有事可直接來縣衙。”
舒解憂用著以往不卑不亢的語氣,蕭默如同名士般鞠了一躬,留給明月的隻有舒解憂的背影,想著一定要和他單獨見上一麵。
明月將一縷流蘇挽在發上,跟上蕭默的腳步,隻覺得滿身疲勞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這一寐不知不覺的已到黑幕緩緩降臨,明月隨意的將發綄起,推開門,正要去看看蕭默,但站在門口手卻沒膽量敲門,她剛剛轉身想要回房,身後的那扇雕花木門戛然而開。